都會篇

 在東莞(80後

天涯藍藥師 作品,第5頁 / 共19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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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下好了,運氣來來,剛想轉身,腰上錐心地疼,我看著樓上的紅姐,求道:「他媽的,幫幫忙啊,我要死了」

看的出齊哥還真有點面子,紅姐對二兵他們抬了抬手,又對一個剛從房間裏出來的女人道:「蘇小簫,去樓下給那小鴨子擦點藥。」

得,我成寵物了。

蘇小簫走下樓梯,目無表情漫無所謂地踱向我身邊。我大罵賤人,快點。

她來了,揮一揮衣袖,帶著一瓶紅花油,在離我指尖50公分的距離裏,我忘了疼痛。

我抬望眼,刹那冰凍,居然是她?

第五章、狗日的大學

我,江磊,非雌性,性取向正常,口味偏重。正規二流本科99年大學擴招的產品,山寨版研究生進修班學曆,時間到了都有的中級職稱,國家三級心理咨詢師,記住是三級片的三級。在一個擁有十九個員工或者一個老板和十八條狗的號稱准備上市的大型國際化教育集團任職,首席講師,高層白領——用不傷手的立白洗的。主要工作是幫老板騙家長買教學書本和磁帶。頭銜很多:用450元從香港買的國際注冊心理咨詢師,用280元買的中國教育研究會會員,用250元買的中國現當代文學研究會會員。裝起B很能唬人,其實就是個屁。我總安慰自己,人,誰都有屁的時候,雖然我做屁的時間長了點。

現在過得一地雞毛,但人總得有目標吧,起碼也能騙騙自己,我現在就有三個願望

1、夏天一定要回湖南吃涼面

2、年底前下載10G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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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今年買車,成為一個有車階級,然後開回到我的母校去追回我大學丟掉的女人。

什麼車呢‧

兩個輪子的肯定不行,怎麼說在老家那群哥們眼裏,偶也是天價,面子上掛不住。四個輪子的呢,只買那四個輪子我是肯定沒問題的,可惜車行的說不拆賣。我想,操它媽,我就來輛三輪的吧。

那天我去買三輪,才知道這狗屁車要有殘疾人證才能買。我問為什麼?他反問:正常人要三輪的幹嗎?我無語凝噎。

咬咬牙,狠很心,跺跺腳,來到汽車市場,看了看寶馬、大奔還有銷售小姐*的大腿間,便不置一詞的走到了標價3萬9的奇瑞QQ前。這車好啊,四個輪子都有,鐵箱子裏面還有方向盤!更重要的是很少出交通事故啊,時速絕不超過100,堵車和不堵車時差不多我想,就它了,還不用貸款,借幾千小錢就辦了。這時,一個30多歲的銷售奶媽,也穿著超短裙走到了我面前,說「老板,送給女人啊,這二奶車不錯,先生這麼年青,就這麼有錢,真是年輕有為啊」見我有點發愣,還拉上了一下本來就短的裙,說「先生,要不要找個房間談」,我一聲歎息。

我的生活是以裝專家騙家長錢為主線的,工作不忙,現在的人沾上毛都和猴一樣精,珠三角的人不粘毛都和猴一樣精,所以錢不好騙,就整天盡忙著無聊了。

前段日子,借了同事一輛破單車,忒沒面子地蹬到作協去開會,見到了一群跟我一樣糞的人,樓下停著一群跟我一樣糞的單車.都不上鎖,七倒八歪地*橫陳在光天化日之下,與作協黑黑白白如同仆告般的招牌交相輝應.領導照例講廢話;蒼蠅照例在空中飛舞,而且不是一只,是一群;我照例在睡,還時不時地被吵醒。突然有個農民老伯伯叫我的名字,神經反射下我差點就要喊:買一個西瓜,要甜。定睛一看,不對,這不是作協主席,老一輩無產階級劇作家,嶺南文化的權威,鄉土文藝的大師,熱情謳歌過土改的副廳級幹部某某某嗎?(不是我故意不說,實在沒記住他的名字,我這人記憶力差,大家知道)他問我:「後生崽,你最年輕了,你也說說對「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的理解」吧。」我一下子就出汗了,心想,不就是幹不了其它事,寫點文章糊弄人嗎?有什麼好講的。嘴裏虛偽地說:「我還年青,主要是向大家學習的」可他還是很關心地追問:「新青年,不要謙虛,我們老家夥就是要聽聽你們新人類的看法?」我想,靠,老子要是會拍馬屁,還在廣州文化局做二掌櫃呢。頓時腦袋不清楚了,說:「在21世紀,會寫文章跟會唱卡拉OK的沒有區別,當然也還是需要初中以上文化的,王朔說:你能幹什麼,「我什麼都不會。」「認識字嗎?」「加上錯別字認識兩千多個」「那你就當作家吧」,這就是我的理解。」

主席伯伯,宛然一笑後面似豬肝。

我會加入這家國際化教育大公司,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記得那是甲申年,驚蟄,太陽曬著屁股

我從三樓走下,他從一樓走上,相遇於二樓,其時為戊,主凶,不宜打牌,玩CS,曬尿布。

同飲馬尿同吹牛。

他言必卡夫卡、杜拉斯、還有很多斯基,我回之金庸、古龍、還有痞子菜瓊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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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酣,攜吾同去其廬,見漫天藏書,多達九噸,線釘絕版,庸俗海派,自絕繳海外,奇書無所不置。他言必卡夫卡、杜拉斯、還有很多斯基,我回之中國足球。

後,我成了他的手下,一起在佛山忽悠人。

第六章、四堵牆之酒記

酒色財氣四堵牆,人人都在牆中藏。我這人除了不愛生氣以外,其它三個都魂牽夢繞。

說到酒,我實在沒有什麼好吹噓的,不僅無量,而且酒品極差,每次看到天龍八部裏蕭風豪飲的鏡頭,或讀到李白鬥酒詩百篇的句子都自慚形穢,惶惶然覺天地雖大,卻無我立錐之地。然翌日,再飲,再耍痞,每飲則雙腳濕透,於是真的無立錐之地了。

因此,一年的酒桌生涯,未嘗一醉卻得海量之名,名酒喝遍卻不知誰是敵手?終有一日,一老板家長請喝人頭馬,我想我的處女醉,交代給它也不冤枉了。

這一次,純憑真材實料,酒到即幹,14杯入肚,還吃了5塊西瓜,但覺人頭馬盛名之下其實難服,就比葡萄酒沖一點而已,也就40度上下,色澤氣味無一特殊。身邊海量聲此起彼伏,人飄飄然若海上神仙。如廁,思維清晰,兩腳卻始踏淩波微步,鬥折蛇行,數秒方止。嘔於廁,望著那紅彤彤的嘔吐物,心裏一陣抽搐,隱隱約約從裏面看見幾個月的飯錢。

到喝酒,我酒量固然不值一提,但喝酒的曆史還是可以吹噓吹噓的。由此上溯到18年前,我就是一條喝酒的好漢了。那年我六歲,寄居在伯伯家裏,和我的生命中第一個老婆小花花過家家。小花花用玩具疊炒了菜,嘟嚕嘟嚕小嘴叫我去打酒,我在伯伯的櫃子裏打了酒,費了老大的勁咬牙切齒地拔那酒瓶,然後在小花花的不知死活地加油聲中作到了。小花花高高躍起,拍著手,流著鼻涕,紅著臉蛋,大聲唱著歡慶勝利的歌曲:聚啊,油啊,送到哪裏去?送給那勇勇的解放軍。我挺了挺胸,被歌聲瞬間熏成了勇勇的解放軍,那份自豪感絲毫不亞於揚厲偉在太空溜達了一圈。小花花顫顫地遞過一只倒滿了酒的大杯子,兩只眼睛含情脈脈地鼓勵著他的老公,連髒西西的裙子也刺激著我幼小好勝的心靈。頓時我感覺到一種強烈的責任感,一種不管前面是萬丈深淵還是地雷陣,我都要義無返顧,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責任感。我一口幹這一整杯。小花花又倒了一杯,為了軍民魚水情,我又幹了。再倒再幹,再倒再幹,也不清楚喝了幾杯時,伯伯進來凍結了我酒桌生涯的唯一一次英雄行動。有沒有醉,我真的記不清了,事實上,從小花花遞給我第一杯辣椒水般的酒後,我幹了些什麼,除了記得喝了不少杯以外,我就徹底失憶了。比較刻骨銘心的是我為這件事挨了篾片子炒肉,在家庭的封建專制下,我被迫和第一個老婆——我親愛的小花花離婚了。

第七章、四堵牆之色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