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感覺她的纖手環上他的背,輕輕拍著。他停了幾秒,才繼續說下去。
「那些話說出口,讓我覺得自己很蠢。我——我從不曾在別人面前那樣坦露自己。那樣懦弱的我,讓我覺得厭惡……尤其是面對你,你是我喜歡的女人,可我卻讓你看到最難堪的那一面……」
寬背上的輕撫停止,他感覺自己猛地被抱得好緊,嗓音驀地更沉了。
「我不知怎麼做才好,以為只要保持距離,自己就不會感覺難堪。可是沒辦法,我已經愛上你,沒辦法再推開你,假裝生命裏沒有你——」
梁凱茵伸手貼上他心跳的位置,輕聲接下去。「所以,你就來了?」
「嗯。」
「你知道被丈夫推開是什麼樣的感覺嗎?」她低聲說。「我以為自己已經走進你的心底,但我卻發現根本不是那樣,是我太高估自己——」
「不,是我高估自己。」他把她擁得更緊。「我以為沒有人可以影響我,沒有人可以控制我,可是我錯了,我的心早就隨著你了。」
他略略松開她,大掌輕撫著她細致的頰畔,輕聲請求。「原諒我,給我一點時間去學習如何愛人,如何經營婚姻,好不好?」
梁凱茵的鼻頭很酸,眼眶裏全是水氣,蒙朧得幾乎看不見丈夫真摯的臉。可是……
「可是……那孩子呢?」
「我已經想通了。孩子自有天命,不須我們過度擔心。如果你想要,我們就生,如果你不想要,我會面對長輩所有的責難——」
「誰說我不想要?」她柔荑握住他的大手。「當我知道你不想要孩子的原因時,我很難過。我明白你不想讓孩子和你一樣辛苦過日子的心情,但為什麼對我沒有信心呢?即使有潘家沉重的壓力,我也有自信可以教養孩子健康樂觀地生活,讓孩子無論手上是否掌握財富與權力,都能積極快樂地成長。」
「我知道自己真的很幸運。」她頓了頓。「從小到大,我的爸媽從來沒有給我任何壓力,他們盡力讓我生活優渥,但也教會我要懂得享受自在和樂觀的心。你說的沒錯,我確實對於你身上背負的責任並沒有太大的知覺——因為我從來不在意你的事業究竟會發展到怎樣的顛峰,但我在意你健不健康、快不快樂,在意有什麼事是可以與我分享,或願意讓我為你分憂解勞。」
梁凱茵帶著水氣的明眸望向丈夫黝深的眼,嗓音很柔軟。「我真正最大的煩惱,是如何讓我的丈夫幸福快樂——」
「你——你真的很傻!」潘天柏緊緊擁住她。「為什麼會愛上我這麼自私又好面子的男人呢?」
「不,事實上是我很幸運,才能愛上你——」語畢,她仰頭主動吻上丈夫。
潘天柏急著結束‧k吻。「你的意思是……我們算是和解了?」
話一說完,聽見自己急躁的語氣,他不禁苦笑。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有如此手足無措、毛躁如十八歲少年的一刻。
「當然。你都親自來接我了,不是嗎?」她笑了,眼眶寒著淚,旋即又想起某事。「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他詫異地揚眉。
「那床寶寶的被,你得賠給我。」
他啞然失笑。「我知道錯了,對不起,但……怎麼賠?」
「陪我一起為寶寶重做——」她認真要求。「回台北後,你要陪我剪布,替我拿針線,我們一起把這床被縫好。」
「是!」陪伴妻子,親手為孩子縫被……聽起來很有意義。
「還有一個條件——」
他偏頭,質疑。「不是說只有一個?」
「最後一個啦!」她保證。「我們一年後再生孩子好不好?人家想和你先享受兩人時光——」
潘天柏吻了她,笑著承諾。「以後都由你決定,嗯?」
梁凱茵仰頭,玉手攀上男人的寬肩,粉唇笑得好嬌甜。「我跟你說,堂姊去洛杉磯開會了,今晚絕對不會回來——啊——」
潘天柏吻住妻子水嫩的唇,全身都‧k了起來。
這還用說嗎?即使梁欣欣半夜奔回來,也會被他趕去住旅館,絕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