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笑,有些嘲弄的用手把額前的頭發向耳後擼過去。
「我就知道,男人對這種事情都是很在乎的。好了,你可以回去了。」素梅說完,作勢要走。這就是她要的結果。多好,簡單幾句話就打發了。
「素梅,我不在乎!」對面的男孩突然長身一欠,拉住了素梅。
素梅愕然。她有些不相信的看向男孩。但她看到的是一雙很真誠的眼睛。那裏面除了真誠,似乎還有一絲愧疚。
是愧疚嗎?他為什麼要對自己愧疚?怎麼可能?應該是自己想多了吧。正當素梅一臉不相信的胡思亂想的時候,那男孩又說。
「素梅,我真的不在乎,只要結婚以後你跟我好好過。我不會過問你以前的事情。因為我相信你是個好女孩。」男孩又一次誠懇的說。說完還看著素梅點了一下頭,用以加強那句話的分量。
「是嗎?如果真如你所說,那就結婚吧。」素梅歪著腦袋笑著看向男孩說。
「結婚?這……」
「怎麼?退縮了?看來你心裏的想法跟你嘴上說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嘛!還是別為難自己了。」「素梅,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結婚這麼大的事情總得要經過父母同意,而且,我們今天才算是第一次見面,談結婚太快了吧。」男孩有些糾結的說。
「那好,我給你時間,你回去跟你父母說。我真的不想談所謂的戀愛,我只想要結婚。」
素梅不看男孩,背對著身子說完就走。完全不給他思考的時間。
「素梅……」身後男孩的聲音有一些頹喪。
短短的幾分鐘交流,素梅認為自己已經把一切搞定,她已經不想認真的生活,她想,她以後還是會相親吧。她還是會這麼把人嚇跑吧。反正她就是這麼一個爛攤子,誰愛接手誰接手。不想接手她就繼續玩。生命這麼長。要揮霍掉青春還不容易。她還有大把的時間。
可令素梅沒有想到的是。幾天以後,馮嫂子那肥胖的身影就又一次出現在她家了。
「我說素梅媽,你可真是生了個有本事的女兒呀,我看素梅這孩子那可不是一般的聰明。才見過一次面,那邊就急著要結婚,讓我來跟你選定日子呢。」
「啊!這怎麼行?才見過一次,都還不了解,結什麼婚。這不是瞎胡鬧呢嗎!」牛桂蘭一聽就急了。
「媽,是我要結婚的。」
聽見這句話,牛桂蘭朝聲音的來處看過去。素梅正一臉平靜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電視。
「這孩子怎麼變成這樣了?」
「可是,素……」急切中,她只想告訴自己的女兒,不要拿婚姻當兒戲。可對上素梅那雙冰冷又絕望的眼睛時,她卻頓住了。
「素梅,牛嫂……」馮嫂感覺氣氛不對,但她卻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馮阿姨,你去回答那邊,就說我答應了。日子由他們定。越快越好。」素梅依舊波瀾不驚的對馮嫂說。
「哎,哎!我這就去說。這就去……」她有些忐忑的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牛桂蘭,然後轉身出了屋子。
第七章 婚禮上的變故
素梅結婚的那天才知道新郎的名字叫郝建設。那是司儀在念新郎新娘名字的時候她聽到的。那一刻她才感覺到了這場婚姻的荒誕與可笑。可讓人覺得不解的是,策劃和推動這場婚姻進程的所有人都保持著一致的沉默。只是很默契的來讓這場婚姻順利進行。
從家裏去酒店的路上,素梅從車窗裏向外看的時候看見了成光明。他站在路邊的人群中看著自己。從他的臉上她看到了濃濃的恨意。那一刻,眼淚如絕提的河水般傾瀉。可是,她永遠也不會讓他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麼而匆匆把自己嫁掉的。過去的一切,只是揮手,一切成瘍。
婚禮上,大腹便便,一臉和氣的郝鎮長被一幫人圍著喝酒,人人都喜氣洋洋的向他敬酒。慶祝他榮升公公。而他也似乎特別高興,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這是一個樂極生悲的典型案例。婚禮還沒有結束,郝鎮長就從酒桌上滑了下去。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停止了呼吸。酒精中毒導致的心髒猝死。
瞬間,喜事變喪事。素梅在還沒有結束婚禮的時候就換上了白色的喪服。
那一場奢華的婚禮過後,所剩下的只是滿目瘡痍。
鎮長死了。連帶的帶走了權力賦予他的一切。喪事過後,郝建設,這個已經成為了素梅丈夫的男人在懵懂與無知中被家庭的重擔砸中。他還來不及看清楚狀況就渾渾噩噩的成了一家之主。
而那些曾經想要依仗鎮長的人,已經跑的無影無蹤了。茫然的郝建設現在只想找一份工作來維持這個家。可,即便他跑斷了腿也沒能找到一件體面的工作。直到現在他才明白樹倒猢猻散的道理。可是,他明白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