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點點地拉開,透進一片慘白的光芒。許久之後,當秦蓁蓁回憶起那一幕時,仍然覺得那是一場夢,被拉開的是一扇記憶的門,自從那扇門打開之後,跳出了一個未完成的故事。倘若不是那扇門的打開,秦蓁蓁會將那些心事永遠埋藏在心裏。
當那個人在眾人驚羨的目光中走來的時,她還以為自己身處一直伴隨著她的噩夢,若不是在夢裏怎會見到這張熟悉的面孔,俊朗雋永的模樣。可又不似是夢,若在夢裏,這張臉不會如此鮮活,而是血、肉、模、糊的一灘,接著張開血盆大口,將她的驚恐靈魂一口吃掉!
此刻,這人的容貌要比記憶裏的清晰,五官加立體深刻,更添一絲成熟的味道,微微斜入發稍的眼角,上揚的嘴角露出一絲難以琢磨的微笑。
此人擁有一米八幾的個頭,得體的西裝,行動處步履成風,神態自若自成氣韻,恍若畫中來。
秦蓁蓁看著他一步步走來,目光淹沒在眾人的打量和驚歎聲。她聽著自己不安的心跳聲,心髒伴著他的步履重重的沖撞著胸膛。
心裏的聲音在掙紮:不會是他,不會是他,不會……
李董起身微笑著看著蕭以然走來,仿佛是在看一件的意之作。眾人也隨著站起來。
秦蓁蓁楞了半霎才恍惚地起身,噩夢侵襲的感覺逼的她快要崩潰。
「這位就是公司新來的執行總裁,蕭以然,是董事會花重金聘請來的人才。他的履曆呢我也不在這裏一一介紹,相信在以後的工作中他會用能力證明一切,大家掌聲歡迎。」說話時李董的得意之色溢於言表。
全場又是一片掌聲,蕭以然只是往前一站便是氣韻天成,懾於他的氣場,大家似乎連呼息都刻意屏住。
「大家好,我是蕭以然,接下來的時間將由我擔任公司的執行總裁,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現在開始進入正題,現在我們重新討論公司下半年的新計劃……」
蕭以然,蕭以然,蕭以然……秦蓁蓁在心裏默念著,原來真的不是他。
然而他的出現,卻讓現實發生的一切對她仿若隔世,會議講的內容幾乎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畢竟多年的相處,對彼此的習性有一定的了解。唐年看出了她的異樣。回辦公室的路上關切地問道「:小秦,你今天哪裏不舒服嗎?」
秦蓁蓁將目光從走在前面被一群人簇擁著正和李董說話的蕭以然身上收回。故作鎮定地回道「:沒有啊,我沒事。」
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唐年已把她從蕭以然身上打探又躲閃的目光收在眼底。試探地問道:「新來的蕭總,你認識?」
秦蓁蓁心裏一驚,目光再次投向前面的人,不巧蕭以然也正好回過頭來,兩人的目光正好對上。電光石花,悄然升起。
秦蓁蓁忙慌亂得躲開,說道:「唐總說笑了,我怎麼可能認識他。」
唐年哪裏肯相信,「不認識他你幹嘛眼神躲躲閃閃的,從早上他一進來就魂不守舍的,這可不像你!」唐年說罷站定,指了指蕭以然,「原來你喜歡這樣的。」語氣裏透著戲謔。
秦蓁蓁惱羞成怒,「說什麼呢!說不認識就不認識。我只是昨晚沒休息好,你放心,不會影響工作。」說完加快腳步走了。
唐年對她的嘲諷不甚在意,疑惑地朝蕭以然的方向看去,見他此時還未收回目光。下意識地往身後看了看,身後已經沒人,才確信他看的是自己。蕭以然的目光中閃爍著恨意,猶如一只緊盯食物隨時准備進攻的獅子。幸好只是一瞬便將頭轉了過去。
唐年心下一驚,以他多年閱人的經驗和對危險的本能辨識,他意識到這個蕭以然將會是他的勁敵。方才看相貌確實像她的兒子,只是時間過了將近十年,也不敢輕易下結論,心想興許只是長得相像罷了,如今看來定是他無疑,可是他明明不是已經……
第三章 不揭往事
公司設有員工餐廳,與其說是供員工物質糧食的地方不 如說是提供精神食糧的地方,這裏是八卦的搖籃,流言多是從這裏流傳開來。
田昕慧見秦蓁蓁一個人無精打采地坐在角落裏數飯粒兒便和同桌的同事說了一聲,端著飯盒坐到了她對面。
「幹嘛呢?不想吃飯就別吃,別在這裏籲長籲短的,看著叫人心煩。」田昕慧白了她一眼,低頭啃飯粒。
秦蓁蓁飯盒裏的飯菜基本上原封不動,抬頭看了看她,幹脆將飯盒推到她面前,「吃吃吃,都給你吃,再吃胖點秦好就不黏你了。」
田昕慧一聽還是拿秦好說事兒,生氣的丟下筷子,「秦蓁蓁,你這是人身攻擊!真是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讓你們家人糟蹋。」
「得,咱們誰也沒給誰什麼好處,我覺得秦好說的對,咱倆天生八字犯沖!」秦蓁蓁毫無興致地扭頭看向窗外。
田昕慧看苗頭不對,收起了剛才的架勢,問道「心情不好啊?怎麼了這是?」伸手推了推她。
秦蓁蓁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