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晴頓時語塞,微一分神,又換了個說法:「塗小姐長得也算不錯,就算康子歌一時睡了你。也不過是圖個方便,畢竟同一屋簷下,你又安全……」
這話真是惡毒,而且,她的眼神裏全是輕蔑。
這輕蔑卻又是裝出來的。
真正眼高於頂、輕蔑於他人的,今天根本就不會來。只有態度傲慢、內心緊張的,才會前來興師問罪。
縱然面對惡語,我依然保持微笑:「我還是想問,豐小姐以什麼身份來說這樣的話。如果你也不過是個路人,我和康先生愛睡不睡,又與你何幹?」
豐晴完全沒想到我會這樣說。
她就是吃准了我臉皮薄,定會被這些汙辱性的語言激怒,所以看我的好戲來了。
可偏偏她錯了。
我臉皮是挺薄,也常常會因為某些事羞澀不已,但千萬不要小看一個經曆了失婚的單親媽媽,對惡意的承受力。
「呵,果然臉皮夠厚,怪不得纏得康子歌神魂顛倒。」
「是嗎?謝謝你讓我知道。我還以為康先生對我沒興趣呢。」
「你……」豐晴伶俐的口齒,竟然毫無用武之地,氣得臉都漲紅了。
其實,不是我特別厲害。我向來嘴巴都不算厲害,是她名不正言不順,本就天生劣勢,還要來強行開撕,不是自取其辱才怪。
豐晴再也不願意坐在我旁邊。
雖然她穿著厚防水台的高跟鞋,從而顯得比我高了半頭,但一坐下來……恕我直言,她真是毫無優勢。
她一定很後悔沒盤個高髻吧,這個處處都要豔壓一頭的女人啊,活得真是用力。
她站起身子,認真地看著我,終於找到了俯視的快感。
我無所謂,我靠在椅背上,微笑道:「豐小姐今天前來,難道就是來問我是不是保姆?」
豐晴那高傲的、充滿優越感的微笑又來了,她扶著包,俯視我道:「你不就是要錢嗎?你兒子的醫藥費是康子歌公司墊付的,你住的房子是康子歌的,連你的兼職都是康子歌幫你找的。你不就是個拜金的女人嗎?別裝什麼雲淡風輕了,咱們都現實點吧。」
我皺皺眉:「呀。果然是。如果不是豐小姐今天這麼一總結,我還真不知道康先生為我做了這麼多。他對我可真夠好的哈。」
氣不死你。
豐晴到底也是生意場上的老手,只不過因為對康子歌太過勢在必得,所有才會有這些失了分寸的舉動。
此刻她穩住情緒,堅決不讓我氣到,壓制著怒氣道:「看起來,你還真的挺喜歡康子歌。那我不妨告訴你。他的慕天集團和我們豐氏集團,一直在談一項極重要的合作,C市將要產生新的『地王』,但是很不幸。因為康子歌擅自與我分手,所以這個合作將要告吹。」
我笑道:「謝謝豐小姐信任我,跟我說這些。但是,我只是一個音樂教師,生意場上的這些事我一竅不通。至於說合作告吹,我想這是你們兩家公司需要面對的問題,和我一個局外人完全沒有關系,我也並不關心康先生的生意做得怎麼樣。我相信他自有能力讓一切困難都迎刃而解。」
豐晴突然得意地一笑:「是嗎?」
她舉起手機:「來,塗小姐我們加個微信,我給你看一些東西。」
我反問:「我和你非親非故,為什麼要加你?」
豐晴道:「我敢保證,這些東西你一定有興趣,不加,後悔半輩子去吧,也許……我有辦法讓康子歌立刻滾回山姆國去,再也不能回來。」
她的語氣充滿威脅,不由地,我有些猶豫起來。
她將手機舉到我跟前,竟是她的二維碼。
「決定權在你。如果你覺得上當,完全可以立刻將我刪掉,但是,我覺得你舍不得……」
該死的,我竟然被她說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