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和學校聯系過,告知我已返回C市。校長說。他們已接到通知,年後的春季開學,我再返校正式上班。
教育局官員是一同去了我支教的地方的,康子歌早已替我將返城的一切都安排妥當,果然無微不至地當了我的全世界。
倒是湯主任聽說我回來,嚷嚷著我又出了大新聞,約我見了個面,交待了一下我離開期間的學校工作。又神神秘秘地扯了好一會兒康子歌。
我給她帶了一大包當地的名貴藥材,讓她給老伴補補身子。
當然,藥材也是康子歌幫我搜羅的。我空身回來,手裏就抱了個樂樂。嗯,樂樂還抱了個奧特曼。
回家路上,我又經過了「雅序」會所,還是那樣高雅而低調地端立在鬧市一隅。再望見,只覺恍若隔世。我曆經了山村的平淡生活,內心已越發從容淡泊,對這個給了我無限愛恨回憶的地方,報以坦然的微笑。
一個女孩在我身邊停下腳步,不禮貌地打量一番,冒出一句:「是你?」
我扭頭一看,竟是當時在這個「雅序」會所與我起過沖突的大學生琴師。我還記得她尖酸囂張的樣子,根本不想理她。
正要走開,卻想起一事,轉頭問道:「網上的所謂爆料,是你發的嗎?」
女孩卻顯然不願意說實話,歪著臉道:「什麼爆料,我不知道。」
如果她坦蕩地說「不是」,我還信上幾分,眼前這樣,就裝得太厲害了。
我也不客氣:「不承認也沒關系,康先生都委托律師取證了,告不告,只在我一念之間。」
女孩有些不相信:「嚇唬誰呢,誰還沒網上打過幾個字,至於嘛。」
「至於不至於,你說了不算,我說了算。每個人上網都會留下痕跡,而這個會所也留著所有過往員工的資料。是不是你,一核對就知道。」
女孩有些慌亂了,畢竟她涉世未深,雖然心術不正。心思卻也簡單。
「也不是我要發的,是有人給我錢,我恰好又知道你的事,就順手寫了個貼子罷了。我又沒亂寫,也沒瞎編,你不能告我吧。」
錢,呵呵,的確。這樣的小姑娘,的確用錢可以買到。
「是誰?」
「我幹嘛要告訴你?」女孩轉身想走,突然卻又後悔了,不確定地問道,「你現在還和康大少好著嗎?聽說你們分手了。」
呵呵,看來我人不在C市,C市關於我的傳說一直都不少。只怕是豐晴急於成為康子歌的正牌女友,在兩家合作拿下「地王」後放的風聲吧。
我不在乎這些傳言。重要的是康子歌「一直」在我身邊。
「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
「好的話,給我錢唄,我就告訴你是誰要我爆料;如果不好的話……那就算了。聽說你一個人帶個孩子也不容易,沒錢沒勢的,還是不知道為好,拿什麼跟人家鬥。」
我的天哪。這女孩還突然冒出了點同情心,搞得我渾身一顫,總算相信「人間自有真情在」。
「要個明白而已,我用不著和別人鬥。多少錢,我可以給你。」
女孩突然詭異一笑,低聲道:「這麼大方,看來拿了分手費。」
看來剛剛我想多了,不過,這樣才更自在。突然我意識到康子歌信奉的「金錢交易」,有時候倒也是兩不相欠開誠布公的萬全途徑。
「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你出價,我來衡量這個價在我心裏值不值,再決定成不成交。」
女孩咬咬牙,伸出兩根指頭:「兩千。」
真是獅子大開口啊,一張嘴就是兩千,可以助養兩個山區孩子一年的學習費用了。
我沉著臉:「一千塊。多一分也沒有。」
女孩聳聳肩,想來她自己也是瞎報報的,沒打算真的兩千成交。聽我說一千,竟然也開心地道:「再多兩百唄,一千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