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來了,失陪了。」秦以涵將紅酒放下,施施然站起,黎閱依舊坐著沒動,又輕品了一口紅酒。
甄小帥噌地站起。先是看了一眼黎閱,見黎閱只顧喝酒,根本沒看他弟弟一眼,便已了然。看來這外界傳說不假,黎家早已四分五裂,為了繼承權,兄弟相殘,手足不認了。他一聲令下:「還愣著幹什麼,打啊!」
那些保鏢便一擁而上,秦以涵見狀。一把薅主甄小帥的頭發,高跟鞋就捅上了他的脖子:「這還是你的人幫我選的高跟鞋,謝謝了。讓他們快住手,不然,我就用這個在你脖頸上砸出個大窟窿來!」
「臭女人!」甄小帥被她薅得齜牙咧嘴,伸手就去拽她的手。兩個人中間隔著黎閱,黎閱左右一看,見秦以涵虎視眈眈地瞪著自己,他靠在沙發上:「你們打,我不管。甄總,合約以後再談吧,今天時機好像不對。」
對你個頭!
然後甄小帥還沒罵,就被秦以涵拽著頭發扯到了地上。隨後幹淨利落地就將甄小帥的手反綁在身後,又猛然坐在他身上,甄小帥就感覺身上忽然壓了一塊巨石,「啊」的一聲就慘叫起來。
眾人被這一幕弄得愣怔了,就連黎暮看到秦以涵的彪悍後,也愣了。
「混蛋,叫你劫持我!叫你讓我來陪客!還特麼想扒光我?!你怎麼不讓人扒了!」秦以涵對著甄小帥就是一陣又擰又掐又打又踹,甄小帥好好一張俊臉。在她的「九陰白骨爪」下愣是變得慘不忍睹,發出一聲聲殺豬般的慘叫,嚇得眾人一動不敢動。
而甄小帥的那些保鏢都被黎暮已經放倒了,屋內一片慘叫。隨後闊步進來的棕發男子,當看到眼前一幕時,他閉緊了嘴,卻是一言不發。看著場中央那個帶著滿身殺伐之氣的男子,宋煜快步進來:「二哥,是我沒有管教好手下,才鬧出這麼檔子事。」
黎暮只看著還在發泄的秦以涵。語氣淺淡:「沒事。」
宋煜瞧著甄小帥被「折磨」得哭爹喊娘,沖著他直嚎:「大哥,救我!救我!快來人,把這個瘋女人拉走啊!」
「二哥,能不能饒了他?他年紀小,不懂事。」宋煜終是忍不住開口替他求情,實在是秦以涵的彪悍讓他也心驚肉跳。
「看她心情。」
宋煜看黎暮神情冷冽,便沒有再出言相勸。他早就跟甄小帥說過,不要再招惹黎暮,但甄小帥顯然沒聽他的話,還把黎暮的老婆綁架到了這裏。他當黎暮當軟弱可欺的嗎?黎家的男人沒一個是好惹的,就算是此刻坐在沙發上一直淺淺喝著紅酒看著秦以涵揮拳揍人的黎閱,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卻偏要招惹。
秦以涵終於打夠了,她活動著酸麻的肩膀站起身。而甄小帥就像被家長毒打了一頓的熊孩子,臉上掛滿淚痕,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能動了。
秦以涵走到了黎暮面前,一秒又恢複了淑女的羞澀,她神情中帶著自己都不知道的愛戀情愫,聲音也變得溫柔動聽。像是終於見到心愛之人的少女,笑著對他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那笑容至純至淨至甜,似吹開百花的柔軟春風拂過心底,一瞬間,便攫取了所有人的目光。而這笑容又出現一個剛剛形如母夜叉的女人身上,就更帶著震撼力。
黎暮眼中的冰凍不覺也軟了幾分,看了她一眼衣服,唇角微繃:「先去換衣服,在外面等我。」
秦以涵也看了看自己的裝束,實在是丟臉。讓她又想去暴打甄小帥一頓。這身衣服是甄小帥挑的,目的就是讓她出醜。她看了看站在黎暮身邊的宋煜,還是輕點了下頭就出去了。黎暮來了,她就可以做甩手掌櫃了,她知道他會處理好後事。
秦以涵剛一走,黎暮就看向了坐在沙發上的黎閱,黎閱沖他微微舉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讓黎暮的眼神又頃刻變得陰寒起來。
秦以涵穿著在夜市時黎暮丟給他的西服,站在「皇家1號」的大廳處,此時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黎暮還沒出來。他不會遇上麻煩了吧?秦以涵剛想去看看,就看到她大伯哥從裏面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一見到他,秦以涵就想躲了。
「五月花。」黎閱平緩得像是永遠不會脫軌的聲音傳來,如他那個人一樣,總是維持著一個調調。
聽到這個刺耳的稱呼,秦以涵卻只能保持著笑容。剛才那麼一鬧,這裏不少人都認識她了,所以黎閱還是當作跟她不熟的好。
「黎總,您這是要走了?剛才多些黎總出言相助。」秦以涵雖然對黎閱這個人沒什麼好感,但剛才若不是黎閱出聲。估計她就被那個肥耳男拽出去了。所以,這聲「謝謝」還是應該說的。
黎閱又是溫溫一笑:「五月花小姐客氣了。我向來只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才會出手,你這麼有趣,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秦以涵只覺得心裏發毛,忽然她腰身被一摟,就靠在了一個人身上,她轉頭看到了形如冰雕的黎暮,她一直焦躁不安的心卻也瞬間平穩下來。
黎暮大手扣著她的腰,冷冷道:「讓大哥感興趣的東西還真多,九原都快裝不下了吧?大哥還是看清楚了再出手。說不定你看上的是條毒蛇,弄不好就會被反咬一口,連命都沒了。」
秦以涵斜睨著他,他什麼意思?他這是在說她是條毒蛇?
「只要是我感興趣的,就算她是條毒蛇,為她搭進性命,我也樂意。況且……」黎閱看著秦以涵,笑意更濃,「這世間還沒有我馴服不了的毒蛇。倒是小暮你啊,一邊想要得到我圈養的那條蛇,一邊又想圈養住另一條蛇。二弟,你可要當心了,別最後自己被兩條蛇一起咬死了,那才是得不償失。」
「大哥比我養的蛇要多得多,大哥,你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合適。我自己養的東西,我清楚,大哥若想被咬得屍骨無存,盡可來試試。」黎暮露出一道冷峻的笑容,與黎閱的笑是寒帶與熱帶的極致差別。
黎閱又看向秦以涵:「我今天本來要簽一個重要合約的。卻因為你搞砸了。五月花小姐,你可要記得欠我的這個人情。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