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就這樣席卷而至,她心裏柔軟一片,他笑著低頭去蹭她的鼻尖。
她看到了他眼底的溫柔,一眼望不到邊,可就在她窩在他懷裏享受幸福時,他突然不見了。
她在夢裏害怕地找著他,終於找到了,卻是大雨滂沱的那晚,他坐在車裏她站在車外,冰冷的雨水打落在她身上,刺骨的疼。
「宇兮,宇兮!」她不斷地拍著車窗喊他,而他坐在那裏無動於衷,仿佛她是不存在的。
淚水和雨水已經分不清了,他至始至終沒看過她一眼,他的車離開得決絕,最後她絕望地倒在地上……
直到一陣嬰兒的啼哭響起,千靜語從夢中驚醒,這才發現天已經亮了,此時房內除了她和孩子哪裏還有顧楷銘的身影,應該已經去局裏上班了。
孩子還在哭,她想是餓了,抬手拭了一下眼角的濕潤,她立刻下床走向嬰兒床裏那個白白嫩嫩的小子——她的兒子顧以成。
「小成不哭,我們是男子漢對不對?」
抱起兒子香軟的小身子,她心底的某處柔得像要化開,哄著他給他哺乳。
小家夥「吧嗒吧嗒」地吃起了早餐,千靜語看著,將他的一只小手捏在自己手裏,時不時地送到自己唇邊親了親。
小家夥像是能感覺到媽媽的愛,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她,那雙眼睛炯炯有神。
「像爸爸……」憐愛地撫著他的小臉蛋,她喃喃地開口。
小家夥吃完了就昏昏欲睡了。
千靜語抱著他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裏,藤椅的輕輕搖曳讓小家夥覺得很舒適,很快就埋在千靜語懷裏睡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夢到了什麼小嘴還掛著笑,千靜語低頭親他,然後望向窗外新生的太陽,內心一片平靜。
以後她不會害怕了,因為有了兒子,她再也不是一個人……
***
五年前——
愛丁堡春日的午後十分溫暖,二十歲的千靜語在那裏的小鎮度假,難得的悠閑時光,她騎著腳踏車沐浴在陽光下,愜意無比。
那一日她穿著白色的雪紡長裙,上身披著淡藍的牛仔服,戴著古英倫風的遮陽帽,穿過英國一座座古老的房子,她嘴角帶著笑心情極好,過往的行人仿佛都被這個美麗的中國女孩感染到,也對她回以熱情的笑。
不知道騎了多久,看到手表上到了和同學相約會和的時間,便過馬路准備掉頭往回騎。
然而意外總是來得很突然。
長裙的裙擺隨風飄曳,飄著就被卷進了車後輪,她對此一無所知,腳下繼續踩著,卻將更多的裙擺卷了進去,還沒反應過來她就被身後某股力量牢牢地牽扯住,像一只有力的手將她一下子從車座上給拽了下來,轉身才發現自己的裙子被卷進車後輪了,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的她一下子懵了。
她居然粗心地穿著長裙出來騎腳踏車。
嘗試著將車往後退想把卷進去的裙擺給拉出來,可已經卷進去太多了,不管她怎麼拉扯都無濟於事,只得試著往前走,可每走一步後面就絞得更緊更多,就這樣她變得進退兩難,而剛剛還能看到的行人都已走遠,她孤立無援。
長這麼大第一次這麼狼狽,她還偏偏又停在馬路中間,若有車來很危險。
就在她急出汗的時候一個身影驀然而至,將她的裙子從車後輪用力地撕扯了出來,一轉眼一條長裙就被撕成了短裙。
脫困的千靜語看著自己的裙子,再看著車後輪的「殘骸」一時語塞,這是在國外遇到「活雷鋒」了麼?
「活雷鋒」又嘗試了幾次幫她將車後輪裏的「殘骸」清理出來,無果之後才站直了身軀。
藏青色的v領針織衫,黑色的褲腿修長,長身料峭,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十分修長,即便是幫她清理車輪而粘上了汙漬也不影響指節美觀。
隨著他的抬頭千靜語才看清他的模樣,那是一張棱角硬朗的臉,陽光下姿態英挺,關鍵是他還是個亞洲人。
憑著女人敏感的直覺,千靜語覺得他是個中國人,因為她一直認為純天然的亞洲帥哥多半都是祖國同胞,所以她開口的時候故意用中文說了句「謝謝。」
「不客氣。」好看的男子淡然地用中文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