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被這一下砸的心驚肉跳,他顧不上照顧自己頭上的紅印子,先弓著身從大理石地板上拾起那張卡,稍稍有些遲疑的又把地上躺著的那部手機給撿起來了,他直起身子後將卡和手機捧在手裏把二者放在邵啟翰面前的方桌上。
「實在是抱歉,在下冒犯翰少了,真是沒想到翰少居然是本店的鑽石會員,在下這就讓人為翰少把酒端來。」經理一邊點頭哈腰的說,一邊退出了包廂。
等終於離開了對方的可視範圍,酒吧經理心中才松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西裝下的襯衫已經全部被冷汗打濕了。
這位翰少,可是不得了啊!
Lose Demon采用會員制,分普通,白銀,白金,鑽石四檔,而鑽石卡據說不超過五張,由酒吧最大的BOSS親自派發,Lose Demon開業這麼久,經理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磚石卡長什麼樣子。
他掏出手絹擦擦額前的冷汗,又沖著一位等候在走道裏的服務員招了招手,在他靠近後如此這般的吩咐了幾句。服務員聽明白後點點頭迅速的離開。
經理在走道上來回踱步,時不時看一下手表,顯得很著急,大概過了十分鐘後他才看到一個身材嬌小發育不全的女服務端著紅酒和兩個高腳杯走近。
經理急的嘴角起泡,顧不上斥責姍姍來遲的女服務員,他走前幾步推開包廂的門,示意眼前這位他一點兒都不眼熟的服務員進門。
也不知道太緊張了還是怎麼回事,這位一直低著頭的女子肩膀稍稍顫抖著,端著盤子的手也不怎麼穩,經理是太過心急而忽視了這些小細節,如果能給他一顆後悔藥,他發誓絕對把紅酒從對方手裏奪過來自己親自遞給邵啟翰。
女服務員剛剛進入包廂,就腳一軟癱倒了下來,手中的葡萄酒瓶向前傾倒直接嗑在質地堅硬的石質方桌上,「哐」的一下砸成兩半,酒紅色的葡萄酒濺的到處都是,當然其中最大一部分全部灑在了服務員的身上。
在經理的目瞪口呆之中,「被濕身」的女服務員顫巍巍的抬起一張清純天真的臉,沖著仍然不動如山翹著二郎腿免費看大戲的邵啟翰柔弱委屈的說:「我……我不是故意的」
這位一臉梨花春帶雨的女服務員,赫然是多日不見的白小兮。
白小兮當然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緊張了。
要說成績優異乖巧懂事的白小兮為什麼突然跑到魚龍混雜當酒吧來當服務員,這就說來話長了。
同有史以來所有成為王後的辛德瑞拉一樣,白小兮一開始就是可憐兮兮的灰菇涼。白家不殷實,所以白小兮得出來打工,在三份工作裏她最終調了酒吧服務員這個又辛苦又危險的職務全賴邵啟翰。找兼職的那天晚上她不小心來到這個酒吧,原本不受高薪誘惑極度厭惡這樣的場所的白小兮打算傲然離去,結果一眼看到在舞池最中心最高處打碟的邵啟翰。
他就像一個寂寞的帝王一樣,在高高王座上俯視著自己的子民。
只是這一眼她就被迷惑了,不由自主的留了下來。
雖然開學以來,慕容玖時不時抽時間同白小兮發發短信打打電話什麼的,白小兮心中也很甜蜜,但她也心知肚明兩人不是在交往。
玖那麼優秀,自己怎麼配的上他呢?
既然不是在交往,她留在這裏打工也沒什麼吧,畢竟她要勤工儉學!
這麼一想,白小兮就理直氣壯起來了,她白天上課晚上打工,在渾濁雜亂的酒吧裏過著一種淒苦無助的日子,每天要掃地拖地,還要打掃廁所!
但堅強善良的白小兮只要遠遠看一眼那個迷人的身影就充滿了勇氣!
可惜對方再也沒有到一樓來過了,只是窩在二樓的包廂裏,進進出出的女人數不勝數,而白小兮壓根就沒有進入二樓的權限,畢竟二樓的客人身份不一般。
白小兮無時無刻不在自我腦補,直到剛剛這種噬骨之痛才算結束,就在她苦哈哈的清理著廁所大門的時候,一位單手舉著紅酒高腳杯的男服務員沖向廁所,猛的吧盤子往她的手裏一塞,快速說
出一個包廂房號,然後就沖進了男廁。
男服務員表示很無辜,天知道為啥在地下酒窖取酒的時候自己好好的,怎麼到了一樓就肚子一陣絞痛幾乎失禁呢?
希望經理不要扣他工資,男服務員坐在馬桶上沉思著。
而接過托盤的白小兮只覺得一個大餡餅砸到自己腦袋上,她激動的捧著盤子,一步一步走上神秘的二樓。
那個包廂,不就是那個打碟的男生,那個所有服務人士口中的翰少,一直呆著的包廂嗎?
於是慘劇就這樣發生了。
看著眼前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灑了一地的葡萄酒,聽著女人嚶嚶的啜泣與男人嘲諷的嗤笑,酒店經理木然的臉終於慢慢裂開,他伸出一只顫抖的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口袋,在那個敏/感的地方有東西一直在微微震動。
經理大腦一片空白,他咽了口口水,掏出口袋裏的手機放到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