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園的孩子都知道做錯事情要接受懲罰,難道他連小孩子都不如?」
他的為難,她知道。但她更明白就是他的縱容才會讓他的幾個兒子缺乏擔當,繼續他們只認錢不懂親情的人生。
倘若莫諱深為了她放棄複仇,誰也不能保證他們會聯合起來要了莫諱深的命!
所以她
「安小姐是個聰明的人,自殘這種事情做了受罪的是你自己。」周管家的目光看向安靜怡摸向腰間手,「莫少跟小少爺被關在祠堂三天多了,小少爺應該不喜歡哪裏,昨天我去看他們的時候,還聽到他在哭,鬧著不吃飯。」
聞言,去拿薛辰睿送給她防身匕首的安靜怡動作硬生生的停下,輕閉下因為憤怒而染上些許猩紅的眼睛,蒼白的唇顫抖著輕啟,「走吧。」
莫家老宅,安靜怡剛進門就遠遠的見著哥哥,她微怔下,視線掃過他身上考究的衣服,目光閃過了然。
察覺到視線,安靖仁回頭看到狼狽的妹妹,動作頓住,眼中閃過一抹戾氣,朝著一群人走來。
「你們就這樣欺負一個女人的?」
老太爺雖然嘴上沒認下他,但所作所為已經承認安靖仁是莫家少爺,周管家是莫老爺子的心腹,他的心思,他琢磨的更清楚,主仆有別,對於安靖仁不滿的苛責,他只能沉默低頭,並未做任何辯駁。
「我自己弄的,不關他們的事兒。我先跟周管家去見莫老爺,其他的事情等會再說。」 哥哥對她還如往昔般,安靜怡給了他一個安心的微笑,見到他雙腿好好的,眼中難掩高興,見哥哥還欲開口說些什麼,安靜怡握了他的手阻止。
「我跟你一起去。」
「老太爺說只見安小姐一人。不過,我保證,等他們談完,安小姐出來的時候連根頭發絲都不會少。」
「不會少頭發絲?現在還沒進去,渾身都是傷,你拿什麼跟我保證!」她的手擦破皮,上面滲出點點血絲,豔紅的液體正在一點點燃燒掉自小疼愛妹妹的安靖仁的理智,低吼出聲。
「不是很疼,不放心的話,你可以在外面等著。」安靜怡掐了下哥哥的手,莫老爺子要跟她談事情,肯定不會讓哥哥跟著進去。她現在急切想去見莫諱深跟默然,不想再在這裏浪費時間。
「安小姐說的對,少爺也可以去交個醫生,等安小姐出來的時候幫她處理下傷口。」
在安靜怡心中周管家已經是個助紂為虐,十惡不赦的壞人,就算他此時的話是為了她好,她也不會有任何感激,面無表情的跟在他的身後進了客廳。
仿佛一夜老了很多莫老爺子,面色略顯蠟黃,正抽著雪茄。曾經聽莫諱深無意提過,老爺子注意養生,從不沾染不良嗜好,見到他抽煙就厭惡的不行,現在倒是自己從抽了起來,看樣子,他內心確實在糾結。
「坐吧。」他聲音無力,好似將要油盡燈枯。
渾身疼痛,安靜怡也不客氣,在他對面坐下,端過桌上泡好的茶水一飲而盡。
「如果你能聽從我的話,說服他離開,你們也不用受這個罪。」
莫老爺子長歎聲,他一生殺伐果斷,讓他猶豫最多事情都出現在他幾個不成器的兒子身上了。他想撒手不管,可有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子孫互殘。
「莫老爺不覺得你說的話你可以笑嗎?明明做錯事情的是他們,你為什麼讓我們來受這個罪。」
淡漠的話語,不含絲毫情緒卻說的莫老爺子面色稍僵,隨後冷笑出聲,「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不過在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公平可言而且這件事情本已經塵封,由你們揭開,無論帶來什麼結果,自然只能由你們去承擔。」
「你想做什麼,直說吧。」安靜怡冷哼,謬論!
「用你換阿深跟默然的自由。」
早就猜到他的心思,安靜怡並沒有任何驚訝或者是不滿的情緒,「莫老爺子決定的事情根本不用跟我商量,我就算是不配合你也會想辦法把我留在這裏,我也不做無謂的掙紮了。幫我安排個房間,我想梳洗下,待會見見他們。」
詫異於安靜怡的反應,莫老爺子一雙染上些許濁色的眼睛審度的看著她半響未語。
「莫老爺子已經准備把我藏起來一輩子,還要殘忍到連分離前的最後一面都不讓我們見?」
已經起身的安靜怡等了半天也沒聽到莫老爺子發話,她不禁蹙眉回頭。
老爺子叫了聲周管家,祝福他找個醫生幫忙把她身上的傷給處理了,坐在桌上,猛地抽口煙,吸的過猛,不斷的重重咳嗽起來,感覺到臉上冰冰涼涼的,布滿老繭的手抹了下,沾染一手老淚。
曾經他拆散了他的父親跟她的母親,才招致後來種種禍事。現如今,又要拆散他們作為禍事的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