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也不放!」
何青梅宛若突然爆發一般,那乍然一現的軟弱從來與她無緣,猛地直起身子,張開雙手,死死地保住男人的腰身:「我不放手,我死也不放手!」
男人感受著腰間的一點濕意,閉了閉眼,再睜開,已經是一片冷寂:「何青梅,你鬧夠了嗎?」
「我鬧,你憑什麼說我鬧,是你莫名其妙,我們明明已經結婚了,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冷淡,從結婚到現在,已經一年了,你連碰都沒碰過我,慕以竹,你有沒有心!」
那一個鬧字,徹底地惹怒了何青梅,她憤然松開了男人的腰,翻身自床上爬起,嘴裏不斷反駁著,走到男人的身前,張揚著一雙英挺的眉,怒視著他。
那一刻,女子宛若一把燃燒的火焰般,那樣激昂,那樣,美麗,可是,他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放在了她赤著的腳上:「我告訴過你,在室內不要赤腳,對身體不好。」
男人眉挑起,沒有多想,便攔腰抱起怒目而視的女人,將她扔在了床上。
「我是死是活,你還關心嗎?連我找了個野男人在床上歡好,你都能視而不見,你真的還在意我嗎?」
男人的關心,反而讓她痛苦,一句句,質問。
男人回首:「何青梅,下回演戲,專業點兒,不要有那麼多破綻。」
這一句話,像是一根針,啪的一聲,戳破了何青梅的偽裝。
第三章 一個人的早餐
也許是被戳破了偽裝,有些心虛,也許是慕以竹的冷靜澆熄了何青梅的怒火,在之後,何青梅將自己蜷縮成一團背對著他,再也無聲。
望著她纖瘦的背影,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終究無話,慕以竹彎腰,湊著月光的微微光線,將地上那些淩亂的衣物一件件撿起,抱成一團,開門,關門。
身後,隱約地,似乎有嗚嗚咽咽的聲音傳出。
慕以竹回到客廳,那裏還在上演著貓捉老鼠的喜劇,他的面上,卻是暗沉如水,他站在電視機前,望著,望著,良久,低低的笑聲自男人的咽喉間傳出,笑著笑著,不知在笑誰,不知在為誰笑,直到感覺到面頰上的濕潤,伸出手指,輕輕揩過,濕潤的液體,沾染了指尖,唇湊近:「也是,鹹的。」
陽光灑下,照在桌案上的花卉之上,點點晶瑩的露珠閃爍著美麗的光芒,男人穿著一襲家居的針織衫,手中利落地切割著培根,旁邊,是正在烘焙的面包片,面前,是茲茲作響的油鍋,那裏面正在煎著荷包蛋,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居家。
何青梅身上穿著一襲漂亮的黑色魚尾裙,一頭大波浪的長發肆意地披散在頸邊,耳際一點珠光,她高高地站在樓梯之上,俯視著下面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的一切,怔怔地望著,眼中,有迷離的光閃爍。
「叮」的一聲,烤箱設定的計時到了,慕以竹也發現了她的身影,還是那張淡淡的容顏,對著她頷首:「早餐正好好了,吃過早餐再走吧。」
仿佛昨日發生的一切就是一場過眼雲煙,不,比過眼雲煙還可惡,那就是一場笑話,何青梅冷笑,仿佛是一個女王一般,然後,一步步走下,走過男人身邊,擺手:「抱歉,要浪費你的心意了,我還有約。」
手中香奈兒的皮包劃過男人的鼻尖,仿佛帶著女人身上的一抹幽香,男人的鼻尖微微一動,再抬眸,望見的是女人搖曳而去的身影,不加留戀。
慕以竹望著何青梅的背影,直到望著對方徹底消失了身影,才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
面包有些焦了,男人還是做了三明治,兩份的,一份放在對面,一份放在面前,他抬首,像是面前坐著一個人一般,笑著道:「今天的早餐是三明治和牛奶,知道你喜歡培根,今天多放了幾片,對了,牛奶的話要全部喝光,你最近睡眠不好,晚上也不能及時地喝,早餐可要注意了。」
陽光揮灑,男人唇邊的笑容溫柔含情,面前花朵之上的露珠,閃爍發光,這一切的一切,應該美好的,卻因為那形單影只的一人,顯得格外的寂寥。
獨自吃完自己面前那份早餐,慕以竹將剩下的那份早餐包起,看了看時間,還早,轉身,上樓,走到只有何青梅一個人睡的婚房中,握了一下門把手,果然還是鎖著,明明知道他有備用鑰匙的。
自懷中掏出備用鑰匙,哢嚓一聲,房門打開,無奈地笑,因為面前迎接他的滿室狼藉,杯盞亂放,紙張亂扔,地上的鞋子衣服堆成一堆,化妝品倒在梳妝台上,他熟練地動手收拾了起來,像是以往的每一個清晨一般。
輕輕地呼出一口氣,男人望著重新恢複了整潔的臥室,眼中有成就感閃過,比起談成一筆幾千萬的合同還要有成就感。
第四章 青梅日記第一彈
慕以竹走到門邊,望了望樓梯的方向,還是空無一人,他寂寥地歎了口氣,正要鎖門,可是,望著那張大床,望著那牆壁上掛著的兀自笑的開心的女子,他猶豫了一下。
然後,走到床邊,蹲下,伸手摸索著,一會兒,他的面上便現出了笑容,隨著笑容一起拖出的,是一個大大的木箱子:「傻瓜,從來都不會換地方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