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出來。走廊裏瞬間響起了絕望的哭聲，蔣太太噗通一聲，暈倒在地上。
蘇慎行兩手扣住自己母親的肩膀，「媽，別哭，寧寧不希望我們哭著送走她。」
「為什麼是寧寧？」蘇母哪裏還聽得進去他的話。傷心欲絕，手拍在胸口，梆梆作響，「為什麼不是我？」
蘇慎行眼睛有些泛紅，眼角欲裂，可一滴眼淚也沒有落下。
「媽，我們進急救室，去看看寧寧。」
蘇慎行低聲說著，扶著蘇母進房間。
手術台上，蔣寧臉色慘白，渾身插滿了管子，檢測器只顯示出微弱的生命體征，曲折的玻纖隨時有被拉平的可能。
蘇母捂住嘴。嘴裏發出嗚咽的聲音，幾次腿下一軟，幾乎跌坐在地上，如果不是一旁有蘇慎行扶著，她甚至走不到手術台前。
「寧寧，阿姨來了。」
蘇母握住蔣寧的手的刹那，聲音顫抖的厲害。
「阿姨……」
蔣寧微微的張開眼睛，扯了個笑容。
「寧寧。」蘇母哽咽著說，「你不是答應了阿姨，要做阿姨的兒媳婦嗎？你怎麼可以……」
話說到一半，再也說不下去。
「……對不起。阿姨，寧寧食言了。」蔣寧斷斷續續的說，「不過，阿姨，寧寧已經給你找了新的兒媳婦，是初夏，阿姨不是很喜歡她嗎？她會做的比寧寧好的。」
「不……」
蘇母想要說話。
蔣寧卻拼命的咳嗽了起來，換了一會兒，她艱難的說：「爸，媽……」
蔣老爺子和蔣太太剛好趕到，聽到她這一聲叫聲，肝腸寸斷。
撲到手術台前，蔣老爺子鐵血了一生，還是忍不住落下了淚。「寧寧，爸爸在，你還有什麼話想說的？」
「爸，原諒女兒不能陪在你身邊了，慎行哥，他會代替我好好照顧你的，我走之後，別為難他，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蔣寧說著，淚水簌簌的落下，眼前的黑色越來越大，她知道自己沒多少時間了，用力的抓住母親的手，說：「媽，千萬別再和爸爸吵架了，你們好好的，我會很開心的……」
「我不吵架，不吵了，寧寧。」
蔣母的話音未落，機器驟然發出尖銳的叫聲，檢測器上，波折的曲線，滴滴兩聲後，陡然拉平。
蔣母的話戛然而止，愣了兩秒鐘後，她猛地趴在蔣寧的身體上，「寧寧！寧寧，是媽媽，你睜開眼睛看看媽媽！」
「寧寧！」
蔣老爺子兩眼通紅。
「寧寧！」
蘇母聲嘶力竭，喊了一聲後，人驀地向後倒去。
「媽！」
蘇慎行叫了一聲，上前扶住自己的母親，把母親交給醫生後，想要上前看蔣寧。
還沒走到，蔣老爺子忽然暴喝：「滾！你給我滾！是你害死寧寧的，你還有什麼顏面見她！」
蔣老爺子目眥欲裂，拼命的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