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長風坐在車上,喝了點酒,偏身靠在車窗上,像是睡著了。宋景心看著駕駛座上的人,點頭:「李秘書,麻煩你了。」
李珂整齊的發有點淩亂,看宋景心的那一眼似帶了怨恨。景心自苦,並未和她多說,開了車門去扶冷長風。
李珂卻推門下來,推開她上前接手。
「冷總今晚應酬喝多了,你這麼扶法,他會難受。」
她的確扶他不動,不如李珂穩當有力。宋景心臉上發紅,默在一旁不說話。
李珂熟門熟路,把人架到樓上,跟著他一道倒進床裏。
替他摘了眼鏡,醉酒的他唇紅微凜,肅穆裏自有一番惑人的風采,微微低頭,不禁就離他更近一點。直到他酒氣撲散在臉頰上,微醺了她的心。
李珂察覺自己險些失態,佯裝無事的從冷長風身上起來,被冷長風攔腰一摟,又撲在了他身上。
景心站在門邊看著,心似刀絞一般。她轉身要走,卻清清楚楚聽到那人在說醉話。
他在喊她:寶貝,景心,寶貝。
聽得宋景心十指緊扣,恨不能抓破了自己心肝才好。
李珂又何嘗好受?然而這裏沒有她的位置,她起身,理了理身上衣裙,走到門邊平直無調的叮囑了一句:「好好照顧冷總。」就走了。
宋景心遲遲不肯進去,她倚著門框,心裏似十萬頭獸在撕咬掙紮。直到他再度開口。
卻是清醒無比。
他冷淡的說:「我給你機會,你不把握,宋品茹就要在裏面蹲一輩子。」
景心駭然,轉身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他雖發絲微亂,可雙目如炬,面容精神,哪裏還有剛才醉酒的樣子?
一口氣直沖到胸腔子裏,她幾乎難以發言。
「你騙我!」
他嗤然:「在你眼裏,我騙你又何止這一次?」
宋景心咬緊了唇,心尖抽痛,似被一只無形的手死命收絞一般。
「你沒騙過我嗎?」
他目如漩渦的盯著她,並不回答。
他沉默的每一分鐘對她都是煎熬。這句問話,她要鼓足了勇氣才能反問出口。可是宋景心明白,他不可能回答。
他起身,一把抓住她的腕子往外拽,手扶在門上,送客之意顯而易見。
宋景心壓著心頭高浪深淵,在門扉即將闔上的一刹那伸出手抓住他襯衫的下擺。
他抬眼看她,黑眸深冷無情。
似豺狼也似捕獲豺狼的獵人。他猛反手抓了她往裏拖,腳往門上一踹,反身將她壓在門後牆壁上。
室內無光,她看他,僅憑內臥逃出的微光。
彼此的呼吸就在分毫之間,縈繞著他,也縈繞著她。宋景心的兩只手緊抓在他領口,指尖發白。
他額頭抵在她前額,呼吸有點急促。
他說:「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