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聽對嗎?」聽不到回答的嚴申笑的更加的開心了。「這是我為自己准備餞別的煙花,你滿意嗎?」
慕斯握著電話的手收緊,指節裏發出幾個音節,「嚴申,你找死!」
「不。」嚴申立刻否決了他的話,「我早就死了,早在十五年前就死了,現在的嚴申,只不過就是為了要報你的一槍之仇罷了!」
「而我也做到了,我並不想你死,我只是想知道你愛的女人死了,你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哼哼哼……」
「痛苦嗎?絕望嗎?」他問道。
「為什麼。」如果只是為了那一槍,那他也同樣廢了他的一雙腿,論痛苦,論恨。他沒有資格跟他作比較。
至少,他現在仍然可以站在地面上,而他,只能永遠坐在輪椅上!
「知道為什麼這一次我要和蟒蛇合作嗎?」嚴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
慕斯抿唇不語,「那是因為我愛他,我愛上了一個男人!我明知道不可能會是他,卻還是帶著那一丁點的渴望期望會是他。」
「十五年前,要不是你,他也不會以為我死了就背叛了我,轉身攀上老撾那邊的大樹,更不會對我這個再也毫無用處的喪家之犬拔刀相向!」
他永遠都忘不了,他死裏逃生後,面對的竟然又是自己愛的男人為了自己的權利而將那把匕首刺向他的場景。
那一刀,比讓他死還要疼。還要絕望。但是老天像是在捉弄他一般,讓他又在垃圾堆裏撿回了一條命,讓他繼續活著。
那一天開始,他便恨著慕斯,恨毀了這一切的他。
要不是因為他,他還會是蟒蛇的兄弟,地下的情人。
慕斯聽到這裏瞬間就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和恨意的來源,嘴角掛著一抹寒笑,他這是要將他的痛苦全部都加注在他的身上。
但是該死的,他卻在他挖的陷阱裏苦苦掙紮,他無法否認。失去顧夕顏的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應該要如何活下去。
許久,他才出聲,「嚴申,也許你說得對,十五年前的嚴申早就死了,那時候的嚴申我敬他是條漢子,坦率,真誠。但是現在的嚴申,如你所說,不過是條喪家之犬罷了!」
為情蒙蔽了雙眼,他的愛不可笑,只可惜愛錯了人而已,愛的太卑微。
嚴申一愣,露出一抹嘲諷,只是,不知道是對自己,還是對慕斯。
他說,「彼此彼此。」
兩個人說著像是朋友一般的話,卻永遠不可能成為朋友,只因為,他奪了他的勢力,他殺了他這一生最愛的女人。上斤盡扛。
打撈隊已經進行了三天的打撈,卻因為在打撈的第二天就開始下著暴雨,增加了打撈的難度,三天的結果,也只有幾具分辨不出模樣的屍體。
慕斯也在等待中越來越安靜,安靜的所有的人都為他揪著一顆心,這樣的他讓人無法放下心,慕成擔心他出事,吩咐了人二十四小時的看著他。
甚至將有可能回造成傷害的刀具全都被拿走了,然而慕斯什麼都沒說,對於他們的舉動即便心知肚明也沒有說半句話。
還是義無既往的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一天一天的等待著別人帶回打撈隊的消息。
一個星期過去了,打撈隊仍然沒有消息,到最後,除了顧慕兩家叫去的人,其餘所有的人都奉命收了隊。
慕成勸誡著慕斯,「讓人回來吧,找不到了。」暴雨下了接連四天,昨天才放晴,江水不停地漲潮,別說是找人了。
怕是什麼都撈不著了,慕斯不語,冰冷的視線橫掃了他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一旁的江心妍長歎了一口氣,「慕斯,讓她安生的走吧,你這樣,顏顏要是看到了也不會好受的。」
「哼!」慕斯冷哼了一聲,「就算是死,我就是要她死也不安寧,做鬼也得回來找我!」
慕成和江心妍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退出了房間。
第二日,慕斯叫來了顧家夫妻和慕家夫妻,一家人全坐在客廳裏,慕斯環顧了一圈,鄭重的說道,「爸,媽,季伯母,顧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