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不是跟安萌在一起嗎?」
「安董還在酒店,可是不願意幫忙,情況有點兒複雜……總之你現在能不能過來幫幫忙?我一個人可能有些困難。」
我問了一下地址,詹雲哲把葉修接到他家去了,在市郊一個小區裏,下樓打車出發。很奇怪,我並不著急,一方面我知道詹雲哲這個人愛虛張聲勢,另一方面,葉修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他這樣一個工於心計的人,不至於隨隨便便就載在女人手裏,安萌不管是上了他還是傷了他,到最後她也控制不了他。
可是安萌策劃好的勾引,怎麼把對方弄傷了,我還是有些不明白。
等到了詹雲哲家裏,我才知道,安萌根本沒傷葉修,是他自殘。
他用水果刀割在自己手臂上,兩道口,我去的時候詹雲哲已經壓住了傷口。
葉修躺在臥室的床上,詹雲哲就在床邊跪著使勁壓著刀口,還有一些血從詹雲哲的指隙間溢出來,看到他對自己也是下了狠心,刀口不淺。
而他本人,面色潮紅,喘息不勻,痛苦地拉扯著自己的衣領。
面前的一切對我來說太血腥了,我的頭有些暈,我知道暈血的老毛病又犯了,我強忍著,捏緊了拳頭,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喚回一些清明來,我勉強地在詹雲哲旁邊站住,問:「這怎麼回事?」
「不知道,我早就下班了,下班之前就送葉總去跟安董見面,兩個人在酒店,可是葉總一下子就給我打了電話叫我開車去接他,我去的時候人在酒店門口,拿著刀子,已經變成這個樣子,我把人接過來之後,給安董打電話也沒人接,我只好找你……」
暈血的感覺讓我有些想吐。
找我幹什麼?我什麼也幫不了。
「我看葉總的樣子不太對,感覺上好像是……」詹雲哲猶豫了一下,抬頭看著我,「好像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這話說的真含蓄,我在心裏吐槽。
「可是安董怎麼會害葉總呢?」
他很不理解地慨歎。
葉修低低地喘了一聲,我們都聽得出那喘息不同尋常,詹雲哲有些不好意思,臉都紅了。
他還在掙紮,詹雲哲喊我:「你幫我按住,我一個人有些吃力,我還想給他找點兒紗布包起來呢,一直沒幫手。」
我咬著嘴唇,臉色發白。
我一直怕血,而且是這麼多血。
我沒想到葉修在被下藥之後為了保持清醒居然對自己下這麼重的手,安萌現在一定已經氣瘋了。
我彎身跪下去,接替了詹雲哲,把手按在他的傷口上,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的表情很痛苦,不知道是因為藥效發作,還是因為傷口。
我想起去年我跟他在一起的那個晚上,他當時可並沒有這麼誇張,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好像破罐子破摔一樣地放棄掙紮。
難道他料定我就是隨便上得的女人,而安萌就不是?
詹雲哲轉身去客廳找紗布了,我按緊傷口,頭又開始暈,聞見血腥的氣息,我的呼吸都不太順暢了,這時候,他別過頭,看了我一眼。
他的呼吸還是紊亂的,一把就揮開了我的手,速度非常快,我沒防得住,眼看血又從他的傷口湧出來,我失聲叫:「小心」
他側身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領,拉扯過去,猩紅的眼睛瞪著我,眼底的情緒危險而張揚,然後一下子吻過來。
根本就是嘴唇跟嘴唇的相撞,他咬我的嘴唇,我覺得痛,推了他一把,抹了一下嘴,看見門口進來,拿著紗布目瞪口呆的詹雲哲。
太尷尬了,我剛想解釋一下,葉修就先起了身,赤著腳踩在地板上,步伐不穩地扭身進了浴室。
我和詹雲哲聽見浴室的門鎖「哢嚓」一聲,都有點兒發懵。
緊接著,嘩嘩啦啦的水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