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邁開腳步,從我身側擦著走過去了。
我愣在原地。
這樣大的變故,讓我一時之間失去了反應的能力。
我早該知道的,一旦我跟葉修的事情暴露出來,他會瞧不起我,不,別說他,換成任何人,包括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又怎麼能指望他給我好臉色?
可我沒能及時地推開葉修,葉修只要對我溫柔一點點,我立刻就忘記自己的立場,不知羞恥地沾沾自喜,忘記自己的身份,而真的到了這一刻,我心裏卻還是痛。
鑽心的,蝕骨的疼痛,提醒著我,我背棄了自己最初的原則。
***
左佳明的一席話讓我如墮冰窖,想起自己這些天來做的荒唐事,就急匆匆離開法院,卻意外地在停車場遇到了安萌。
她正一臉迷茫地站在她那輛紅色卡宴旁邊發愣,我也是躲不過,硬著頭皮跟她打招呼,可沒想到她一下子就撲了上來,抱著我就哭。
我懵了,肩頭一片濕意。
我大概猜得到她哭泣跟葉修有關,可我不好問。
「別哭了,妝要花了……」我拍著她的背,想要安慰她。
我們周圍還不時地有來往的人,她也不管不顧了,哭的格外傷心,我覺得有些尷尬,輕哄著問:「你車鑰匙呢?我們去車裏吧?」
她淚眼迷蒙地起開,從包裏摸出鑰匙來丟給我,十足的大小姐脾氣,我趕緊打開了車門,我們坐上去以後,她繼續抽抽搭搭地哭,邊哭邊說:「我來找他,可他生我的氣,連話都不願意跟我多說一句,就要打發我走……」
葉修對她只是不願意說話而已,據我所知,打從今早我得罪到他到現在,他連正眼也沒給過我一個。
我善意地勸慰:「可能葉總比較忙……」
「忙什麼?!」她怒瞪了一眼,「忙著照顧那個小學妹嗎……」
我頓時不敢說話了。
車裏面只剩下她的哭聲回蕩,我覺得有些頭疼,焦慮地揉了揉太陽穴。
好久好久,她的哭聲逐漸小下去了,時有時無的,聽著讓人心疼。
她說:「夏涵,你別安慰我了,一個男人到底愛不愛我,我感覺得到的。」
我說:「可他都要娶你了。」
「婚姻跟愛情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系,這一點他分的很清楚。」她開始動作緩慢地用濕巾擦臉。
「可是,婚姻在我眼裏就是,有了你,就不會有別的女人。」
「不……」她蒼白的臉上掛著一絲慘淡的笑意:「你不懂,那個學妹,雖然我從來沒見過,我知道她對他來說有多重要,他忘不了她的,我本想等他忘掉她,可我等不下去了……」
她的嗓音有一種哀婉的感覺,「你知道嗎?在酒店那個晚上,他喝了那種藥,居然用水果刀割傷自己,寧願傷害自己也不願意碰我!我安萌到底差在哪裏?我已經不能忍他了,我一定要讓他做出選擇來。」
說到最後,她的語氣已經趨於平靜,可那些話語卻無端地令我感到心慌。
我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因而更加擔心。
她慢慢地靠了椅背,從包裏摸出鏡子來開始補妝,對著我又是那宗很隨意的口氣:「開車吧,夏涵,我不想叫司機,你陪我一會兒吧。」
我想說,現在可不是該在這裏優哉遊哉陪她的時候,我想要從葉修的公寓裏面搬出去,越快越好,我要找房子,我要搬家,這件事簡直一刻也緩不得。
我為難地說:「我今天還有事……」
她停下手中的動作,「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