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磊再一次的被壓在地上。臉頰貼在冰冷的地面上,他卻毫無知覺般,劇烈地扭動著,一個人、兩個人、三個人一直到第五個人緊緊地攔住他的時候,韓磊都沒有放棄過掙紮。
他眼中的痛苦與憤怒從未平息,他期待地眼神落在前面的房子裏,她就在這個房子裏,而今天,是她的洞房花燭夜。
韓磊曾經無數次過期待過他們的洞房,卻怎麼都不會想到,他居然等不到。
他們距離只有幾步之遙,可是他卻怎麼也碰不到。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明明觸手可及,卻再也不能在一起。
在樓上看著韓磊的齊蕊猛然地轉過身,再也不願看下去,她蜷縮著身體俯在床上,終於忍不住嗚咽出聲。
門外,因為聽到聲音不由得擔心齊蕊的展風,看到她痛苦掙紮,只感受到了她哭聲裏的壓抑與無奈。
本來一直篤定的展風突然有些不確定,她真的能忘記那個男人麼?
左毅將韓磊扔進車子裏,他像是一灘泥巴。渾身是傷,他前不久剛受過槍傷,一直都沒有調理好,今天又打了一架,身體上的傷還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齊蕊結婚的消息,給韓磊的打擊太大了,感情上的巨大痛苦,已經擊垮了他。
左毅回過頭,看了一眼癱坐在後座上的韓磊,心中卻是冷冷地笑,痛苦,知道痛苦就好,比起齊淵所受的。韓磊現在經曆的又算什麼?至少他還活著,而齊淵到現在都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否則齊蕊怎麼會嫁給一個暴發戶的兒子?
左毅對展風並沒有成見,可是他也認為展風配不上齊蕊的。
左毅不會明白,有時候生不如死才是更痛苦的。
沈榮聽說韓磊被人抬出來,立刻從房子裏跑出來,就看到左毅像扔沙包一樣將韓磊扔到了門前,他急忙上前去扶韓磊。
當沈榮看到韓磊臉上的傷痕的時候,心裏徒生一股怒氣。
左毅輕揚起下頜,目光輕蔑地望著沈榮,准確的說是韓磊。
「看好了他,讓他以後少接近我家小姐,否則下次可沒這麼便宜了!」
不管怎麼樣今天是齊蕊的大婚,左毅還是要顧念一些的。
左毅帶著人趾高氣揚地走了。
沈榮用腳指頭想,也該知道韓磊去婚禮上做了什麼,看著渾身傷痕累累的韓磊,滿心的無語,都這樣了還算便宜麼?那不客氣是要怎麼樣?
今天是齊蕊結婚的日子,沈榮千防萬防,還是被韓磊知道了,韓磊幾乎立刻就沖了出去,雖然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可是,看著遍體鱗傷的韓磊,沈榮心裏還是湧起了一股怒氣。
沈榮將韓磊扶進了屋內,將他安置到床上,韓磊全程都處在昏迷狀態,就知道他身上的傷有多重了。韓磊的臉色蒼白如紙,沈榮摸了摸他的額頭,他已經開始發燒了,沈榮將他身上的髒衣服脫掉,又給他換了一套新的,這麼大的動靜韓磊都沒有醒過來。
看著半死不活的韓磊,沈榮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齊蕊與韓磊之間的感情,他有目共睹,看著一對恩愛的戀人,從相濡以沫,到形同陌路。以前的韓磊多麼意氣風發,那時候的他,雖然沉默寡淡,卻總是高傲自信,就好像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傷得到他。
現在的韓磊,該覺得慶幸麼?變得有血有肉,有痛有淚,卻莫名的讓人覺得心酸。
「齊蕊……」即使是在昏迷中,韓磊也睡的並不安穩,他低喃的喚著。
其實現在這個時候的韓磊也並沒有恢複意識,他只是下意識地念著那個名字,這個人,這個名字,就好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身體裏。
沈榮還以為他醒了,連忙喚了他兩句,卻發現他只是是在無意識地低喃。
沈榮歎了一口氣,重新給他換了一個新的毛巾貼在他的額頭上,卻立刻被韓磊抓住了手腕。
沈榮倏地一驚,轉憂為喜,「磊哥,你醒了?」
韓磊迷茫地眨眨眼,立刻就要坐起身,額頭上的毛巾掉落下來,沈榮連忙扶住他的身體,「磊哥,你現在還很虛弱,先躺著休息一下,我馬上叫醫生過來。」
韓磊四處地望了望,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他低喃了兩句什麼,沈榮卻沒有聽清楚。
「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