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的人,程思遲都派人注意著,葉向歌的動作本來應該瞞不住他的,可是,這裏面他忽略了程楚雲,程楚雲將自己的人手借給了葉向歌,程楚雲幫著葉向歌阻攔自己,程楚雲,背後捅了程思遲一刀,而且是讓他劇痛的一刀。
程思遲手中的槍口,向著程楚雲的腿指去。
「阿遲,我,我不知道」
槍聲響起,程楚雲抱著自己的腿,倒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叫,他強撐著的冷靜,終於全部潰散,在看到程思遲的槍口再次轉移到他的另外一只腿上的時候。
「程思遲,你殺了我,你也完了!」
「我不會殺你,卻能夠讓你生不如死。」
那一刻,程楚雲在程思遲眼中看到了無比認真的色彩,那是一個瘋子的偏執:「程思遲,你這個瘋子!」
「我本來便精神不怎麼正常,堂兄,你忘記了嗎?」
程思遲的唇,勾勒出一個詭異的弧度。
「不要,我說,我告訴你那個臻晚晚在那裏。」
是葉向欣,程楚雲也許因為還有些希望自己的人手趕到,因為知道程思遲不敢真的殺了他,還能夠堅持,可是,葉向欣卻是被嚇得近乎崩潰了,方才程思遲說了,她也是當事人,程楚雲原來和程思遲是堂兄弟,看到程思遲對待自己的堂兄都能夠這個樣子,葉向欣心裏的防線徹底松開。
她喜歡葉向歌,她能夠為葉向歌做許多事情,她甚至能夠為了葉向歌來陪著程楚雲虛與委蛇,能夠為了葉向歌去恨毒了每一個接近葉向歌的女人,可是,當直面死亡的威脅時,葉向欣心底對葉向歌那點兒少女的迷戀,在滿地的鮮血與慘叫聲中,徹底清醒了。
臻晚晚是被凍醒的,任是誰,被綁住了手腳,扔到地下室的地板上半天,都不會舒舒服服的。
她沒有貿然睜開眼睛,先前在車上被打了第二針她還記得,只是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暗自感覺了半晌。
周圍全是陰冷潮濕的空氣,身下的寒意似乎能夠透過骨髓,唇齒間呼出的一點熱氣,迅速被帶走,身體更冷。
周圍沒有動靜,臻晚晚試探地動了一下手,手腕一陣麻木,已經沒有了感覺。
「晚晚,你醒了?」
一個溫柔之極的聲音響起,臻晚晚猛然睜開了眼前,眼前映出的,赫然是一張放大的容顏。
那張容顏嬌柔溫婉,那個人動人優雅,她蹲在她面前,對著臻晚晚笑,宛若婷婷綻放的花朵一般,那麼亮眼。
臻晚晚沒有出聲,她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全身的血液,有一瞬間,冷凝無比。
或者說,這個女人此時此刻的出現,已經讓臻晚晚意識到了什麼。
「晚晚,怎麼沒有叫姐姐?你可真不如小時候可愛了。」
臻致笙笑著,指尖輕輕地觸摸著臻晚晚的臉頰,明明是臻晚晚在地下室凍得夠嗆,臻致笙的指尖,卻不比臻晚晚的臉溫暖多少,臻致笙的肌膚,從來都冰冷的不像是一個活人。
臻晚晚下意識地偏過了臉,讓臻致笙的指尖滑落。
臻致笙沒有動怒,卻是輕歎了一口氣:「晚晚,我一直想著你小時候的事情,你小的時候,很可愛,總會追在姐姐身後,一直一直叫著姐姐,想要姐姐陪你玩兒,想要姐姐幫著你,讓父親更喜歡你一點,為什麼,長大了,就變了呢」
臻致笙輕聲細語的,似乎真的是為了臻晚晚的改變而苦惱:「晚晚,你為什麼,要那麼對我?」
「我們,明明應該是最親,最親的姐妹的。」
女人的指尖,虛虛的,從臻晚晚的臉頰,滑落到了頸側,最後,停滯在了臻晚晚的心髒處。
臻致笙嘴裏說著惋惜的話語,她的眼睛,卻落在自己指尖落下的地方,像是被什麼珍惜無比的寶物吸引了一般,眼睛一眨,都不舍得眨動一下。
「姐姐。」
臻晚晚終於出了聲,她的眼中,已經沒有了那一絲本能的戒懼,也許是因為臻致笙那太過明顯的覬覦,那雙秋水般動人的慣常偽裝的眼中,無法壓抑的貪婪與掠奪,臻晚晚的心裏,驀然間,便升起了一股強烈的怒意,那怒意如此之盛,讓她沒有了絲毫的畏懼。
她昂起了自己的頭,冷冷地瞪著臻致笙:「你能夠告訴我,你在這裏,是做什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