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毛莉家走的時候,我走了能看見小花園的那條路,之前還圍在小花園周圍的一堆人現在都沒影了,花園鐵門上也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警察拉起來的警戒線還在。
我不禁唏噓,抬頭朝胡姐家的那個平台看了一眼,她就是從那裏跳下來的,縱身一躍,這輩子什麼愛恨都了結了。
我不清楚胡姐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才會走這麼一條路,可是毛莉說的那句話我倒覺得挺有道理,她說這是熬不下去了。
也許是吧,胡姐是熬不下去了,或者不想熬下去了。
想著這些,我的心情比從江植那邊出來時還糟糕了,我知道自己這樣不行,趕緊仰下頭,連著深呼吸調整自己的情緒。
曾春夏,你現在是個保姆,我在心裏提醒自己。
我曾經是什麼樣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能以保姆的身份生活在江家,這就足夠了。
不管多難熬,我都不能像胡姐這樣放棄,我必須熬下去。不想熬下去了?我可沒資本那麼做。
回到毛莉家時,一進門就看見了常來家裏的那幾個人,她們和毛莉坐在沙發上,正眉飛色舞的說著話。
不知道我進門前她們說到哪兒了,我進來就聽見毛莉正一聲歎息,翻了翻眼皮在那兒說,胡姐還真是可憐啊。
原來她們正在說胡姐。
第3章 男主人走進了我家
見我進來,幾個女人都朝我看過來。
毛莉從沙發上站起來,一只手誇張的支著自己的腰慢慢朝我走過來,「你可回來了,趕緊做飯吧,我得看看你准備做啥。」
我知道毛莉並不是要看我做什麼菜,她是有話要問我。
我和她前後腳進了廚房,毛莉順手把門拉上,湊近我就問,「那小子幹嘛呢,要那麼多錢?」
我系上圍裙,小聲回答她,「不知道,大白天拉著窗簾,屋裏一群人,我沒看出來是在幹嘛。」我說著從冰箱裏把排骨拿出來,腦子裏響起江植在別墅裏說的話,他說「一會兒玩那個正好」,鬼知道他們要玩什麼。
「那你怎麼這麼半天才出來,他沒怎麼你吧。」毛莉繼續問。
我搖搖頭,不想跟毛莉細說剛才的事,「他就是問了我幾句話就耽誤了,沒什麼。你出去吧,我昨天就開始准備了,一會兒就做好。」
毛莉翻著眼睛上下打量我,自己轉了話題,「春夏,你沒回來之前我們一直在說胡姐這事呢,你知道嗎,胡姐還真的有一個孩子。」
我低頭忙活,「是真有孩子吧,你之前還那麼說人家。」
毛莉扒拉我一下,我抬頭看著她,看見她臉色有些奇怪的正盯著我,見我看著她了,才很小聲對我說:「十七年前……那孩子是個男孩,十七年前也死在那裏了,壓在最底下一層,沒燒透……」
我手上正拿著的一塊排骨,啪嘰一聲隨著毛莉的話,掉進了水盆裏。
毛莉見我這個反應,突然就笑了,還笑得挺難看。
她用手摸著自己還很平坦的小腹,「我就說為啥第一次見那個胡姐就覺得不舒服,搞半天原來我們還有這緣分,媽的,她現在又這麼死在我家裏了!不行,我必須從這裏搬出去了……春夏,等搬到別墅那邊了,你就別兩頭跑了,跟我一起在別墅住吧。我可不想有人趁虛而入,你得把保姆這位置給我占住了。」
這時外面有人喊毛莉說要打麻將,毛莉答應著就出去了,臨出去時,意味深長的又看了我一眼。
我沖她點點頭,看著廚房的門又關上,心裏沉得要命。
今天真不是什麼好日子,胡姐跳樓已經夠讓人心裏添堵了,剛才毛莉還對我那麼說……我把水龍頭擰到最大,看著水花四濺砸在盆裏新鮮的小排上,過了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這天中午的聚餐,不知道是我做得不夠可口,還是每個在場的人心情都受了胡姐跳樓的影響,反正大家吃的都不多。
吃完飯,我把早買好的哈根達斯當甜品端出來時,就聽見毛莉跟她們幾個說老公晚上就要回來了,今天不能打通宵麻將了。
幾個人一陣起哄,毛莉一臉炫耀的沖著她們說,就算老公不回來,她肚子裏有了老二也不能熬夜了,從現在起要把麻將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