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我才懷疑沈淩塵在做樣子,後腳新聞媒體就大寫標題:沈大公子為沈家蒙羞,沈氏總裁沈淩塵替父教訓不孝子。
瞧瞧這標題,完完全全的將已經沒有任何用處的沈孝軒淪為了犧牲品,雖然他犧牲的很應該,但畢竟是親生父親和同父異母的弟弟。這麼雪上加霜,不知道即將面對庭審的他來說,是不是比我還要恨呢。
沈孝軒是在一個月以後被司法判刑,他撞斕如一事。在林征淮和沈庭松的博弈中交易掉了,所以他只是作為故意殺人罪的幫凶被判刑。
因為殺人的罪名成立,斕北確實已經死亡,造成的傷害無法彌補。輿論影響又實在太大,僅僅作為幫凶,沈孝軒就被判刑五年,而武烈,因為情節嚴重,被判處死刑。
這些結果,都是林征淮告知我的,當時我剛哄小樹睡著,他拉著我去餐桌坐下,給我看了內部視頻。
沈孝軒面帶恨意在法庭上大鬧了幾次,而武烈,生無可戀的樣子,也許當下去叫他死了,他也心甘情願。
看完視頻我垂下了眼眸,心裏頭是說不出的滋味,有時候人就是容易被感性所左右。起初我不過是在做一件我認為十分有公道的事情。
但我接觸了武烈,他因為利益趨勢殺害了自己的愛人斕北,他也很可悲,沈孝軒被沈家拋棄,成為一個棄子,又有多麼可悲。
林征淮的那個證明,也斷送了簡涵在沈家再生存下去的機會。
我一開始不會想到。武烈會是死刑,更不會想到沈孝軒會被判刑。
「簡妤,這個結果難道難以接受?」林征淮側頭問我,我斂神淡淡說道:「其實沒有什麼難以接受,他們都不是好人,也受到了最正確的判罰,加上輿論的大力引導,這個量刑在情理之中,征淮,我只是想,人生真的沒有再重來一次的機會,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即使我也有過這樣感性的時刻,也和很多民眾一樣覺得是不是判罰的太過嚴重,因為武烈和斕北還是有一段像樣的愛情故事。會不會多多少少有點同情呢。
可是,在我的價值觀中,殺人就是殺人,犯罪就是犯罪,這跟愛情有關系嗎?
想到這裏,我輕呼了口氣:「征淮,這件事結束沈家需要用時間來恢複元氣,趁著這個時間,我們回法國住一段時間吧。」
林征淮倒是意外我的想法,他單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靠著椅背說道:「我媽媽為我這段時間和你相處的怎麼樣,她甚至提醒我,我已經三十二歲了。」
我將他的手拿走,沒有拍掉,而是握在手中,輕輕拍了下他的手背,輕聲說:「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你的生日快到了,今年想要什麼禮物?」
「簡妤,不如和我一起過吧。」他反手握住我的手,目光悠遠看著我,我抿了下嘴角,正在猶豫,小樹那頭突然大哭了起來,我與林征淮對視一眼,慌忙起身跑了過去。
小樹坐在床上哭的眼睛都模糊了,見到我立馬將手伸出去,我抱起他哄著:「好了好了,是不是做夢了?」
「媽媽……媽媽……」小樹哭的那樣傷心,好像在夢裏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我還打算問,他便奶聲奶氣的說:「我要爸爸。」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林征淮,林征淮則帶著淡淡的笑意將小樹抱到自己懷中,然後輕輕擦拭他的淚水溫吞的安慰:「爸爸不是在這兒嗎?」
小樹抽搭抽搭看著他說:「那你為什麼不和媽媽結婚?」
小小年紀,不知道從哪知道成為爸爸媽媽就一定是要結婚的,固執的叫人忍俊不禁,我無奈的歎了口氣,林征淮倒是愜意,喊我的名字:「簡妤啊,咱們兒子問我為什麼不跟你結婚,你說我怎麼回答好啊?」
他每一次叫我的名字,後面那個啊字都會故意拉長音,顯得特別的慵懶和親近,就像我媽媽每次叫我的時候都是,簡妤啊,快點起床了啊。
那樣的舒服。
我見小樹一臉認真,又才哭了,只是輕聲說:「小樹,這個問題媽媽以後再告訴你吧,你現在還小可以不知道,哦對了,我准備給你買炸雞吃,你喜歡的。」
一提到小樹最愛的,小樹立馬精神,三歲的孩子哪裏還會惦記著之前的事情,吞了下口水,騏驥的看著我:「那媽媽快去買,我都餓死啦。」
我忍住笑意看向林征淮,見他一臉菜色,挑了下眉頭,林征淮今年三十二,我也不小了好吧。
最後林征淮出去買了炸雞回來,我則簡單炒飯做了晚餐,原本還商量了這幾天就訂飛機票回法國,還跟林媽媽通了視訊,一切都在正規當中。
但准備帶小樹離開的前一天,沈淩塵突然打電話過來,這已經是沈孝軒事情過後的半個月,我是深夜接到電話的,當時小樹有些被吵醒,我忙接了電話出了門:「什麼事?」
「簡妤,老爺子病重,深夜住進了醫院,現在正吵著要見小樹,你看你方便將他帶過來嗎?」
我蹙了下眉頭,覺得夜裏有些許的涼意,下意識的裹緊了自己的身體,沉吟了片刻道:「老爺子病的很嚴重嗎?」
「簡妤,沈孝軒的事情對老爺子來說是個打擊,之前家裏頭有意無意的避開,但今晚他還是知道了一切,心裏一時接受不了,你要是能帶著小樹過來,老爺子心裏頭會舒服一些,我不是代表我個人,是完全轉達老爺子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