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識沒說話,從唐思他們上了車,陳識又很自覺的來拉著我的手,力道不是很大,但我想把手抽出來的時候他就會用力的捏一下表示抗議。
司辰從前排轉過頭來問,「唐思到底怎麼回事。」
陳識低下頭,依舊不說話,但他松開了手。
我也側過臉去看著街景,心情有點兒低落。那一路上我發現中國人還是挺多的,走路也就十幾分鐘的路程,在車子上耗費了半個多小時。下車時我發現陳識已經睡著了,去推他。
他張開眼,很疲憊。誰都不知道這段日子背著所有人他是怎麼折磨自己的,但是我喜歡他,所以時時刻刻的注意著他,一點點的風吹草動我都不可能忽視掉。
我感覺到了,他很累,卻猜不出他到底背負著什麼。
但至少,我還是會心疼他,不想逼他。
我們在房屋中介和陳湘會和,陳湘看到唐思的時候也是楞了下,這是她們第一次見面,許尼亞大咧咧的往人家唐思身上靠,很不要臉的說,「我大老婆。」
明顯是開玩笑的語氣,唐思不好意思揭穿,陳湘也是個特細心的人,不可能察覺不出氣氛不對,趁著他們去看資料,陳湘過來問我。
陳識當然也沒太多心情過去,唐思其實也一直往我們這邊兒看。
我挺尷尬的,「陳識的大老婆。」
聲音挺小的,但挨不住有人故意想聽到啊,陳識反正是聽到了,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也不會對我發脾氣了,就只會默默擺出個很受傷的小表情。
陳湘終歸和陳識是有些交情才留面子給他,不然換成平時,她不會什麼都不做。
忘了說,陳湘除了性子冷了點兒,遇見事兒也是個挺彪悍的姑娘。
樂隊練習室的選擇空間並不大,那幾年真沒多少專業的地方,去房屋中介也是擺明了還是要租民房,但條件要更艱苦點兒,得租地下室,還得是地下二層才能保證不打擾別人。
我問司辰他們學校不行嗎,江湖不是也有地方。
司辰說哪有那麼容易,要是隨便開放去給人當練習室,早就被擠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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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有夢為馬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陳識現在手裏沒錢,因為他媽。
SLAM在江湖或者大街上演出其實並沒有什麼收入,用他們的話來說,老畢免費提供一個舞台就已經很好了。
許尼亞也想過他出錢直接找個環境好一點的,但他和司辰都知道陳識那人愛面子,這個想法也作罷。
去看房的過程挺揪心,說真的,我沒去過那麼舊的房子,主要是地段不能太偏僻,市中心除了五大道那早就沒什麼老房子了,新房又不會有地下室。
這次找的那個房子也不是租界建築,而是解放後蓋的那種小二樓。唯一的優點就是表裏如一,從外面看過去,就知道裏面也不怎麼樣,省了先期待再失望的糟心。
唐思走過去拉著陳識的袖子,「我們還是再看看別的地方吧,我現在工作也……」
唐思那個工作,算是陳識的心結,她不提還好,提了陳識明顯不怎麼高興。
陳湘說,「我覺得這兒挺好的,要練習還要放器材,空間要大,而且還不能離江湖太遠。租這裏也是暫時的。」
零二到零三年剛好是天津房價飛漲的時候,加上舊樓改造,好多房東都忙著要收回房子以免以後被租客占著分了拆遷費,就連我和陳湘租的那個舊樓被被要求加一倍的租。
五百塊的租金,可能就是許尼亞請姑娘吃的一頓飯,也可能是從前陳識去看一場live的入場券,但對於一個月演出費才三千多塊的樂隊來說,雖然算不上奢侈,卻肯定是剛好合適的,畢竟樂隊還有其他支出,我見過陳識收藏的那些吉他,隨便拿一把也能賣出幾個月房租。
從那兒出來我們又去看了兩個地方,實話,還不如第一個,樂隊的練習不能耽誤,索性當天就簽了合同,付三壓一拿了鑰匙。
離開時是晚高峰,我們折騰了幾個小時才把他們的器材搬到新租的練習室,司辰買了幾根特亮的燈管換上,陳識在牆上貼了白色的PVC牆紙。我和陳湘一起做衛生,在地上鋪老畢贊助的吸音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