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老畢其實也才三十五,雖然不能說什麼芳華正茂,但也是一大齡單身男青年,前幾天老畢帶著人去敬老院給老人們演出的時候陳奶奶還嚷嚷著要給他介紹對象呢。
老畢確實是個老好人,誰能想到年輕時一在天安門前唱重金屬的叛逆小青年這會兒會在敬老院唱山路十八彎呢。
而且老畢身體健康,每年去醫院去全身體檢的時候還會順便帶上江湖那一幫日夜顛倒不愛護自己身體的小樂手們。
然而我們想不通,為什麼老好人總是不能有個好結局。
老畢給SLAM弄的那場演出定在了一個周六,全場門票都是免費的,唱片公司那邊也沒意見,當然幫著宣傳是不可能,不過瑞瑞和許易都在博客上轉發了這個信息。
然後就在大小論壇裏傳開,這是SLAM第一個專場live,周邊城市過來的歌迷也不少。
於是老畢就親自出去維持秩序了。
那天,是個大雨天。
SLAM都在樓上的練習室裏准備,老畢帶著其他樂手和江湖裏的服務員在樓下核對之前預訂來看live歌迷的身份。
這種免費的live最大的隱患就是在這裏,也不是擔心什麼恐怖襲擊什麼的,主要是人多的地方,一旦混進一兩個居心不良的人就是大麻煩。
我也想幫忙,但是老畢說樓下太亂不讓我去,於是我就安分的看著他們排練。
陳識在練習的時候還是和以前一樣,特認真,我仔仔細細的看著,突然說,「今天就是最後一次看你們演出了。」
司辰這些天情緒都不算高,就不怎麼說話。
許尼亞也是,從前幾天開始感冒,這會兒聲音沙啞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陳識瞪我一眼,「你真當我們是告別演出啊。」
我急著搖頭,「不是那個意思,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說錯了,嘿嘿嘿。」
然後我們都不說話了,練習室裏的氣氛安靜到怪異。
沒懷孕的時候,我覺得自己誤會能懷孕的第六感是騙人的,可這一天我明白,有時候這樣的預感又是准確的。
准確的可怕。
不過我們覺得,擔心什麼都是多餘了,演出開始的時候還是很順利,我和每次一樣在二樓看。
從樓梯往下看,一層的人數確實比平時來的要多幾倍。
不要說隨心所欲的pogo,恐怕走路都挺難的,如果沒有提前弄好圍欄,估計人都能擠到台上去。
正式開始之前,陳識往樓上看了看,我怕他看不清我,還特誇張的拿手機的燈光照在自己臉上。
陳識沖我笑了下,特燦爛,許尼亞也跟著笑了笑。
老畢抽空來樓上喝水,忙了一下午早就大汗淋漓的了,我說,「畢哥你還行不行啊,要不要我去幫忙?」
老畢搖頭,「沒事,你老實在這看吧。」
「那行,今天真的謝謝你,以後我有空就來免費給你當義工。」
老畢笑話我,「就你?你當我沒聽過你唱歌啊?你和陳識那小子鬧別扭的時候他經常在這不知道聽什麼東西,我過去聽了下。」
我問,「然後呢?」
老畢,「咳,我就不打擊你了,不過陳識那小子挺好的,以後我不能看著他們了,你就替我看好他。」
「不會的,以後陳識出名了我就帶他回來當台柱。」
「行,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