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諾坐在小桌子上,晃著雙腿,搖了搖頭,「不知道,媽媽說要帶她出去,現在還沒回來。」
「是嗎?安諾餓了嗎?我給你現做晚飯吧,想吃什麼?」白從文邊放下公文包,邊挽著袖子說。
「我要吃蛋包飯!」白安諾一聽,立刻開心的圍著他轉,邊轉邊喊著,一副小饞貓的模樣,讓白從文疲憊了一天的心情得到了些許的緩解。
兩人吃過晚飯准備睡下後,廖茹才終於回來了,可是,一並回來的並沒有白安淺,「安諾,媽媽回來了。」
白從文看了看她的身後,「安淺呢?你不是帶她出去了嗎?」
「安淺?」廖茹有些緊張,隨即釋然一笑,扯開了話題,「老白,我跟你說啊,我今天把所有的賭債都還了,我發誓,從今天起,我再也不賭錢了。」
說著,把還了債之後剩下的兩萬塊放在桌面上,「這些錢啊,能夠讓我們開一個小店面,你以後也不用辛辛苦苦的去公司上班挨老板罵,還每個月出薪水的時候才那麼一丁點。」
「你這錢是從哪裏來的?!」白從文沒有因為她的話而轉移注意力,反而拿起她放在桌面上的錢,仔細數了一下,兩萬塊,一張不少。
他的眼睛帶著陰霾,幽幽的看著廖茹,直逼向她,廖茹心虛的往後躲了躲,沒說話。
「安淺呢?!你帶她去哪裏了!」白從文像是料想到了什麼,喝了一聲,讓她的身子抖了抖。
白安諾見勢不對,立刻就躲到了桌子底下,她見過太多次廖茹和白從文吵架了,每一次都是一發不可收拾。
家裏根本沒有可以躲的地方,她只能縮在桌子底下。
「說話!你是啞巴了還是聾了?!」他一把掐著廖茹的手臂,掐的她生疼,痛呼了一聲。
按捺不住了,只得老老實實的回答,「我……我賣掉了!」
「什麼?!」白從文眼睛瞪得幾乎要突出來了,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再說一遍?」
「我賣了!我做的有什麼不對?我要是不賣她,我都快要被追債的砍死了!要是不賣她,我能有這兩萬塊嗎?」
廖茹用力的拉扯下他的手,退後了兩步,朝他吼著,一臉的認真,白從文緊緊地握著雙拳。
不知道要如何將自己的妻子給喚醒,「廖茹!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那是我們的女兒!是我們的女兒!你怎麼就這麼忍心將她賣了!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我……我……我這不是形勢所逼嗎?」廖茹有些不自在的別過臉去,不敢對上他的。
白從文看著她一臉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拿起那兩萬塊就拉著她往外面走。
「走!你跟我去把那個人找回來,這錢我們不要了!讓他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廖茹掙紮著,根本不願意跟他出去,「你神經病啊!人家早就走了,再說了,錢我也早就拿去還給人家了,只剩下兩萬,你要怎麼帶安淺回來?依我說,就這樣算了,少一個人,我們還少一分米開鍋呢。」
「廖茹,你這個畜生!」白從文年輕的臉上滑下眼淚,無力的抱著那兩萬塊,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生活再苦再累他都沒哭過。
唯獨這一次,是如何也忍不住了,不停地哭喊著,廖茹悻悻的收回眼,冷哼了一聲。
對於他的叫罵根本不痛不癢,白安諾在桌子底下看著兩個人的掙紮,更是將他們的話給聽到一字不落。
心裏沒有半點的可惜和害怕,只有慶幸,幸好被賣掉的人不是她,要真的是她,現在的她,恐怕早就再也看不到她的爸爸媽媽了。
***
「媽媽……媽媽……」
白安淺的頭頂冒著冷汗,蘇一南看著她緊促的眉頭,不停地替她擦拭著冒出的汗。
「安淺,別怕,我在你身邊。」他的一只手被白安淺緊緊地握著,根本聽不見,卻還是不願意松開。
「媽媽,不要賣掉我,我會乖乖聽話的,不要賣掉我……」
她小聲的低喃著,可憐的掉著眼淚,「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