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山雨欲來風滿樓
放在以前,我一直都認為,不能過多的去管男人,應該給他足夠的信任和自由,所以我絕不會去翻看他的手機、郵箱、微信之類的。
再者,就是我那該死的自尊不允許我那麼做。總覺得當初他追我追得死去活來,我是半推半就才答應下來,對他絕不會有多深的愛。去翻看他的手機,切!多麼下作,多麼拉低自己。
可笑的是,當初那樣篤定著的人是我,現在偷偷摸摸拿來他的電話躲進被窩裏翻看的人,也是我。
整個過程裏我的心一直抵在了嗓子眼哪兒。
翻著電話的時候,我的心情很複雜,既希望能找出確鑿的證據,讓我能掌握主動權。同時又有些自欺欺人的覺得如果什麼都沒有找到那更好,那樣就意味著或許這之間是有什麼誤會之類的,興許他能幫到我。
信箱裏空空如也。最近通話記錄裏都是些我認識的人的號碼,沒有可疑。我又不甘心的打開了他的微信,裏面的最近聯系人一欄裏除了幾個他的酒肉哥們就是一些公眾訂閱號。
可我卻覺得,他的手機越是這樣幹幹淨淨,不就越是顯得這是刻意而為之?
那究竟是他刪得太徹底了,還是隱藏得太深呢?
我又不甘心的再次翻開了他的微信,把他和那幾個哥們的對話也一一點開來看。大多都是些約著吃喝或是玩遊戲的內容。其中有個叫雷子的與他的幾句對話讓我心裏咯噔了一下,內容大致如下:
雷子:阿黎,你說那天我們打的那人會不會掛掉啊?我看他傷得挺重。
張黎:怕什麼,睡會知道?再說了,就算打死也是他活該。這事你別跟任何人說就是了。萬一真出了事,我兜著。
雷子:知道了。
再之後,他倆聊的都是些別的事了,前前後後一大通。還有好幾條彼此的遊戲賬號和密碼,說是誰有事就讓對方幫著打。我估計也正是因為有了這樣賬號資料他才沒刪除記錄的。
那他們說得到底是什麼呢?誰被他們打了?
我趕緊翻出了雷子的電話,剛看了一眼,就聽到床邊傳來了動靜,估計是張黎醒了。我趕緊將手機塞在了背下,然後閉上眼假裝是睡著了。
張黎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之後,小聲咕噥了一句,「怎麼回事?幹嘛要用被子捂著頭,你不悶麼?」
邊說著,邊伸手掀開了我的被子。然後輕輕喊了我一聲,我假裝聽不到,繼續不動聲色的睡著。不一會兒有護士過來,說讓抬盆去打熱水來給患者洗臉了。
等張黎拿了盆前腳剛一走,我後腳就抽出背下的手機,看看旁邊的椅子上並沒有他的外套,心裏慌得七上八下。
怎麼辦?可不能讓他知道我翻過!
聽到門外隱約已經傳來他歸來的腳步聲,我猛的把腰一彎,將手機扔到了椅子對面的床腳。
等他回來後,似乎並沒有覺出什麼異樣。只是我剛才那麼一用力,腦袋又開始暈暈乎乎的痛了起來。
37.山雨欲來風滿樓
他見我難受,又是一陣體貼的關懷。我想著這些很可能都只是虛情假意罷了,腦袋越發的疼了。
過了一會兒,見我又說緩和,他就問我想吃什麼,他去提早點。也正在這個時候,他才驚覺自己的手機不見了。
他焦急的翻遍了床上又往床下看。終於找到了電話後,他滿臉的焦慮終於如釋重負。我悶聲不吭的看向了別處。
醫生再次查房之後,我也大概知道了自己的情況,就提出了想要出院。起初張黎是死活不答應,可當我一說到再呆下去,很可能我剛簽到的項目就會被人占去,這樣一來一大筆提成就會泡湯之後,他又支支吾吾的松口了。
下午辦好出院手續後,從醫院出來的時候,他像往常一樣殷勤的為我打開了副駕駛座位的門。
我看著那輛車,一連串惡心的念頭忽的就從腦海裏躥了出來:同樣的事,他也為那個女人做過吧?那個女人也是坐在我之前一直坐的那個位置嗎?他們在車上,是不是也還幹過一些惡心的事?
人這腦袋啊,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怕。我明明一再告誡著自己眼下什麼都別多想,冷靜冷靜再冷靜。可當無以名狀的悲傷襲來,這腦袋瓜子才不會聽你的指令,它只會一再沉浸於那淒冷的幻境裏,讓你痛苦到無以複加。
見我呆呆的愣著不動,他輕輕從身後推了推我,問我不是腦袋又難受了。
我恍惚的搖了搖頭,冷冷的鑽進了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