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了,腳步稍稍一頓,又接著快步走了開,始終刻意的與我保持著一段距離。
來到車旁時,秋彥還在打著電話,見我們來,將話筒捂了住,問了聲,「怎麼到這個時候。」
小鬼即刻露出一個乖乖的笑容,「今天輪到我值日。」
秋彥便沒再說什麼,點了點頭之後,重新接起了電話。
小鬼上了車了,秋彥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來開車。他則講著電話下了車去了副駕駛上。
車子開到了家門口後,他才終於掛掉了那通電話,煩悶的扯了扯西裝領帶,臉色難堪至極。
我正要開進去停進車庫,就聽他沉聲道,「你帶著小澈先回去。我這兒還有件事要去處理。」
我點了點頭,急忙下車替小澈開了車門。
小鬼看著我時是一臉的寡淡,但只是一見到他爸爸,馬上就是一副天使般的面孔,「那爸爸,我先進去嘍。你好好去辦自己的事吧,別擔心我。」
秋彥欣慰的笑了笑,摸了摸小鬼的頭,而後又看了我一眼,「那就交給你了。」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他一說這樣的話,我就覺得肩上的擔子忽然的一沉。好像他不是要交給我一陣子,而是要交給我一輩子似的。
送別了秋彥後,小鬼轉過頭來瞪了我一眼,「今晚少煩我。自己呆著,不准再問我任何問題,也不許和我說話。」然後就自顧自的走了。
那一晚,我終於沒有再被趕出來。小鬼那屋的門鎖已經在他上學的時候全讓他爸爸找人給換了,鑰匙也交了一份在我手裏。
飯也是廚房的人直接端上來。想起這幾天來似乎都是這樣,好像是默認的潛規則一般。只要秋彥不在,我們都不用下去跟那兩老和那個半吊子醫生吃飯。
真不明白這一家子到底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而且既然同在一個屋簷下如此不快的話,為什麼不搬走呢?
也不差這幾個錢啊!
那一整晚,小鬼都是一個關在房間裏,一點聲息都沒有。我索性也就不去打擾他,收拾了一下屋子後,就到走廊裏逛了逛。
然後,就那麼下意識的走到了秋彥的書房門前。
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那一串的鑰匙,本著試一試的心態,我接連換了幾把鑰匙沒想到其中還真有一把能打開那門。
本來一開始目的也很單純,他不是讓我有時間的話就多到他書房看看關於黑暗恐懼症的書麼?
可是翻了幾分鐘之後,我真差點就睡著了。這些書寫得那個繁複啊,繞來繞去半天也沒個重點。不由又將書放了回去。想著與其看書,我還不如網上好好查一下。
接下來又順著書櫃翻找了一番,以為會有些自己愛看的書籍之類的,。好家夥,全部都是些什麼時間簡史,黑洞理論什麼的,夠高深!
隨便抓起了一本封面黑呼呼的書,剛翻了兩頁,就有一張照片掉了下來。
我撿起來一看,差點沒笑出聲來。
這個昔日的農村二愣子不就是現在那個苦瓜臉秋彥麼?
這小五官可不一模一樣麼?
沒想到他也有這麼一段鼻涕抹滿臉還笑容燦爛的童真歲月。只是和他一起站在小橋邊,伸手擔在他肩上,笑得甜美無暇的人這個女的是誰呢?
生母?太小了!青梅竹馬,顯然也太老了!
對了!難道這個就是之前那個警察說的他的姐姐?
將照片放回原處後,正准備走,就瞥見了書架旁邊的一扇門。
我心裏明明一再告誡著自己,不能進去不能進去。可是鬼使神神差的,我還是推門而入。裏面那叫一個黑,即便開了燈也像是在個山洞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