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板讓我給你送衛生巾。」門口的女生大大咧咧地說著,弄得簡南十分不好意思。
「謝謝了……」
祁遠洲想的如此周到,簡南正巧是需要的。她將門開了個小縫,看見一個抹著妖豔濃妝的女生,手上猩紅色的指甲油十分耀眼。
簡南接過一包未拆開的衛生棉,情緒跌落到穀底。
她在這樣逼仄的空間裏靜靜的想了很久,關於她和駱懷岫的,關於之前那個失去的孩子的。
是報應嗎?
洗手間外很安靜,簡南臉上毫無血色地走出來,她以為沒人,沒想到剛才那個女生翹著二郎腿兒坐在椅子上。「啊……你好。」
「你好。」那個女生的聲音很俏皮,她從椅子上跳下來,大紅的嘴唇笑的咧開。「我叫莞爾。」
「我……」這個名字很清新脫俗,還很文藝。簡南想到她剛才叫祁遠洲老板,應該是酒店裏工作的……服務生吧?這是往好的一面想,誰知道祁遠洲的酒吧裏有沒有其他特殊服務。
莞爾,莞爾一笑。
還真是很好記。這樣的名字當然不會是真名了,簡南不會傻到相信她姓莞名爾。
「我知道,你是簡南簡小姐。」莞爾抿著唇,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一樣。「哦對了,老板還在門口等著呢。他不好意思,讓我跟你說,你是痛經的毛病。還帶醫生檢查過了,說是通過食補就好了。如果真的難受疼得厲害,可以適當吃點中藥調理下。」
「哦,謝謝你了。」簡南才明白祁遠洲臉上不正常的潮紅是什麼,原來是害羞啊。
「那我去上班啊,今天場子裏點我的人可多了。」莞爾踩著細長的高跟鞋,扭著腰地往外走。
簡南點點頭,點她的場子是什麼意思?這些名詞,她不太懂,但是……大概能想到不是什麼太正規的職業。她還真是放開啊,有什麼說什麼的,一點也不顧忌。
「誒對了,還有啊。淩晨老板帶著你回來的時候,你的衣服很髒,是我幫你換的。」莞爾手捏著門把兒,又說了一句。
簡南連忙道謝,看莞爾的年紀,並猜不出來。
「我的意思是,老板他什麼都沒有看見。我趕他出去了,那個純情的小少男啊,還不知道痛經是什麼病症。一聽到醫生說沒有特效藥治,差點急死了,哈哈哈!」莞爾開懷大笑了一陣,口袋裏的手機響個不停,她接起來,笑嘻嘻地叫罵著。「死鬼,那麼急做什麼啊,我這就來了,點好酒等著我哦。」
簡南沒有說話的機會,莞爾就拉開門,匆匆地離開。
祁遠洲果然是等在門邊的,他手上端著托盤,不知道站了多久。「這是下的素面,你一整天沒吃飯了,多少將就一點。」
「嗯。」簡南不再拂他的好意,將小小的桌子收拾了一下,坐在地墊上。
「呃,有點簡陋啊。等你好些了,咱們出去吃頓大餐。你知道的,酒吧裏的東西不大好吃,這是讓廚房特意給做的。」祁遠洲坐在她對面,用筷子盛出一小碗,又把小菜往她面前推推。
簡南大口大口地吃起來,食物的熱量令她的身體回暖,她那種抑制的情緒,祁遠洲看在眼裏。
「外面的雨,停了。」
祁遠洲看著她耳邊垂下的長發遮擋住側臉,他想伸手去幫她掖在耳後,但冷靜之後,就不敢有什麼動作,像是岔開話題,又似乎在回答他走之前簡南問的那個問題。
簡南一愣,轉頭看向牆面,沒有窗戶,她也不知道有沒有下雨了。她沉默了一會兒,將面吃完。「我走了。」
「去哪兒?」祁遠洲自覺問了個很白癡的問題,他知道留不住簡南,於是幫她把包拎起來。「我送送你吧,等你坐上出租車,我再回來。」
「我回家,到了之後我會跟你報平安的。」簡南覺得已經太麻煩祁遠洲了,每次都是要他幫忙。現在她與駱懷岫之間的問題還有太多沒有解決,逃避不是辦法,她必須要面對。
「好!」
也算是有進步,還知道說幾句溫暖人心的話。祁遠洲跟她一起下樓去,此時天已然全黑,正好撞見莞爾出來。
「嗨!你們幹嘛去啊?」莞爾打著招呼,沖簡南他們笑笑。
「打車,你……」祁遠洲看她那模樣,後面的話就沒有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