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秦可被莫名其妙地吼了一頓,心裏怎麼都不是滋味兒。她手上一松,本來被祁遠瀚捉住的手就空了。
上面還殘留著一絲絲的溫度,可是被秋風一吹,就什麼都抓不住了。
「給你的東西。」祁遠瀚將社會實踐報告交給她,是兩份空著的表格,上面蓋著章,還有祁遠瀚剛勁有力的簽字。
「我……」秦可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她就眼睜睜地看著祁遠瀚決絕地轉身,往林蔭道下面停著的車走去。
秦可的心裏難過極了,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她想沖上去問祁遠瀚,為什麼不回複她的短信,看到她的未接來電為什麼不能打過來。
就這麼忙嗎?!
「秦可!走唄。」有同學沖著秦可喊道,他們的聚餐地點是半條街那條巷道裏的一家燒烤店,便宜實惠又好吃。這幾乎是X大人必吃的聚會餐!
秦可不知道為什麼,她被一種難以言明的情緒淹沒,她一點也不想參加聚會,想跟著祁遠瀚跑,但是又沒有資格問他任何事情。
「大叔……」
秦可的聲音很輕,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祁遠瀚根本一點聲息都沒有聽見。
祁遠瀚見她呆呆地站在馬路牙子上,手裏緊緊地攥著那兩張紙,心裏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地戳中。但是很快,一個高個子男生走過來對著秦可的腦門一蹦兒,與她說了幾句,就拉著秦可往巷道裏去了。
自己算是什麼?秦可這丫頭可是個不能碰的,駱懷岫為她籌謀著要反悔婚約,自家弟弟在祠堂裏對著列祖列宗跪下都不肯認錯。如果自己再攪進去,可真是太不理智了。
想到之裏,祁遠瀚調轉車頭,快速地融入匆匆的車流中。
「喂,秦可,你咋還哭了呢?」高個子見秦可站在路口,不知道看到什麼,臉上哭出好幾道淚痕。
「我……」秦可見祁遠瀚冷冰冰地離開,連半句話都沒有跟自己說。她就忍不住哇哇大哭,邊哭邊對同學說道。「哇哇哇!風太大,吹得我眼睛疼!」
「哎呦媽呀,這樹葉都不動,哪裏來的風?還能把人給吹哭了,這是妖風啊。」高個子男孩晃了晃腦袋,真是女孩子的心思你別猜。
帥大叔,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祁遠瀚胃中空空,心裏也空蕩蕩的,像是硬生生地被人刨去一角。他打了家裏的電話,是媽媽接的。「媽……」
「你又對你弟弟怎麼了!怎麼總是訓他!你早上問他有沒有去上課,是不是又去找他的茬兒了?!遠瀚啊,家裏有你和你妹妹辛苦就好了,遠洲想做什麼就讓他去做,你疼疼你弟弟行不行!」他們的母親,打祁遠洲從小就開始寵溺他,都寵的沒邊了。到現在,祁遠洲挨的打,都是來自祁遠瀚。
祁遠瀚只是想問問,家裏的晚飯有沒有吃完,還有沒有他的份兒。沒想到,就這麼被弄了一通。「好好好,遠洲這幾天表現的不錯。」
「你知道就好,咱家遠洲一直都很乖的。好了,你什麼時候帶著毛球……」
沒等那邊說完,祁遠瀚就掛了電話。家裏容不下他。他……能到哪裏去呢?祁遠瀚不知不覺中到了市裏的那處房子,他將車停進車庫裏,走到樓下抬頭看自己家裏的那幾個窗口。
萬家燈火裏,唯獨少了他的。
沒有人在等自己,那個會傻到跟聲控家用電器的姑娘,終究是不屬於自己的。
祁遠瀚沒有乘電梯,他一步步地走上樓去,按著門鎖密碼,開了門。
家裏沒有狀況百出,沒有故意被弄壞到處噴水的水管,也沒有燒焦的鍋底和滿地板都是消毒水。幹淨整潔的一如往常。祁遠瀚這才意識到,秦可早不在這裏住了。
她不過是在這裏住了半個月,怎麼就……忽然不習慣自己原先的生活了?
冰箱裏有保姆放的食材,他與駱懷岫的習慣差不多。保姆是每天都會來的,帶著新鮮的食材,如果前一天的沒有動,就由保姆自己處置。
為了避免浪費,保姆找到祁遠瀚的作息規律,帶的菜總是既能保證他一個人吃飽,又不會太多。
洗了一小把青菜,祁遠瀚將鍋子燒熱,加了熱水,把面條放進去,又加了一丁點鹽,臥了一個雞蛋。
雞蛋煮到溏心時,祁遠瀚將火關掉,蓋上鍋蓋,起身倒了杯溫水,再折回來將青菜雞蛋面條盛在碗裏。
祁遠瀚摘下眼鏡,有條不紊地斯斯文文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