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瑕,你他麼長膽,和老子在一起,還敢約別的男人!」
樓正齊站在我身前半米的距離,黝黑的眼眸盯著我,我不覺後退,他視線落在我手中的口袋上,一下就奪了過去,我一驚,已經來不及,樓正齊將裏面折好的衣服丟了出來,砸在我的臉上,「還說沒有!」
我腿一下就站直了,不敢看向樓正齊。
樓正齊一把拖過我,他渾身的冷意侵襲著我的全身,我不安的動了下唇,想要說點什麼,話就像堵在喉嚨上,一點也說不出,委屈得厲害。
樓正齊一下將我推搡在門上,聲音接憧而至,「老子沒有跟蹤你,是你太惹人厭,有人將你們的照片發到我的手機,老子不信,我特麼還想著你一個人在酒店,早點回來,卻讓我看這個,別的男人衣服,他送的花!」
樓正齊就站在我的不遠處。聲音大聲的在我的耳邊回蕩,我就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低著頭,不知道怎麼回答。
而我的沉默,更是令樓正齊怒意爆發,接著又說道,「吳瑕,你他麼真賤,就像海邊廉價的野花一樣!」
樓正齊再一次踩了下地上散落的紫色小花,剛才還是嬌豔欲滴的小花,成了一堆垃圾,我看著小花散落在地的零落模樣,心疼的厲害。
樓正齊盯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我是什麼汙物似的,冷聲吼道,「滾!下作的東西!」
我的鼻子一酸,眼中似有滾燙的液體出現,我羞愧得厲害,樓正齊的一個眼神,徹底擊碎了我的心,我轉身拉開門沖了出去。
在我的腳剛踏出房門,眼淚就流了出來,委屈得哭了起來。
就因為我是墮落天堂的小姐,樓正齊才這責罵我,侮辱我。
陌生的加州,我根本不知道去哪裏,只是想離樓正齊遠遠的。
我跑出酒店。跑過一條街,胸膛裏一陣火辣辣的疼,呼吸不過來,我才停下。
我彎著腰,佝僂著背,肺裏就像被火燒似的,難受。
等我呼吸緩過來。臉上一片冰涼,我抬手一抹,眼前這才清明,我不知道自己來到哪裏,陌生的街道,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種。
有黑皮膚。有白皮膚,卻鮮少有黃皮膚的人。
我不會英語,街邊都是用著英語或者其他一些像鳥形的文字,我不知道往哪裏走,穿著單薄的半截袖及膝淺藍色短裙,走在加州街道。
我身無分文,茫然的看著陌生的環境,陌生的櫥窗。
我向前走,這個時候迎面走來兩個大胡子高個子外國佬,他們看著我,對我說著什麼,我聽不懂,只是看著他們的臉色,加快了步伐,當我經過他們的時候,我還特別加快了幾分,我真怕他們攔著我。
我有些害怕的走在街道上,夜晚的溫度驟然降低,我雙手環住手臂向前走,腿上涼颼颼的,風直往心裏吹,我冷得腳都麻了,鼻子一抽一抽的。
我有想過回酒店,大不了在門口坐一晚上也好過在街上像個幽魂似的亂走,況且,夜越來越黑了,大風吹來,我的頭發一片淩亂,鼻子,臉上一片冰冷,我又抱緊手臂,想要給自己一點溫暖,可風越吹越大,街邊的樹木不斷的搖曳,就像要被大風連根拔起似的。
街上的行人漸漸離去,天色越來越暗,要下大雨了,人們都往家裏走。
我沒有家,在街頭亂走,雨點打下來,落在我的身上,淡藍色的裙子貼在身上,引來行人側目,我手環在胸前,最後,我還是選擇回到酒店,就算樓正齊讓我滾,我也不滾了。
我轉身向後走了一段路,雨越下越大。我看著陌生的街道幾乎一個樣,街邊的字母,我一個也不認識,我想問路,不懂語言,我想打出租車,可沒有錢。
我就像一個沒有歸屬的流浪漢迷失在陌生的城市。
雨下得越來越大了。我的頭發上全是雨水,身上的淺色裙子貼在身上,狼狽不堪。
我看著自己的模樣,找了一個避雨的街角瑟縮在那裏。
雨越下越大,地上濺起的水花落在我的腳上,大風不停的刮,冷意從我的腳心直往頭頂上竄。
我冷的厲害,嘴唇不停顫抖,牙齒也在咯咯作響,臉色一片蒼白,沒有一點血色。
這個時候,我竟然想到賣火柴的小女孩,我會不會明天被人發現成了一具凍僵了的屍體?
我又抱緊了手臂,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團,像一個烏龜那樣,躲過一晚,而我心裏還有一個聲音,那便是希望樓正齊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