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冷,他借著在樓下等她的空隙用打火機不停的暖著自己的手,她一到自己面前,雙手就連忙捂住她的臉。
她用被凍得通紅的手去拉他的手:「這麼會哄女孩子,手段一套套的,說,同樣的手段,以前騙過多少女孩子了?」
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他呲牙嘶了兩聲,捂著她臉蛋的手由托改為掐,輕輕一用力:「是啊是啊,可多了,所以數都數不過來了呢。」
臉頰的刺痛疼的承歡皺了皺眉頭,被麥航遠看見,卻沒有就此收手而是又繼續捏了一把,只見她又是眉頭緊鎖,他低沉的出聲:「疼?」
「要不你也讓我捏一把,就知道疼不疼了?」他是故意的嗎?本來臉就被這一月月的寒風吹的瑟瑟發痛,再被他隨手一捏,不疼才怪?
「言下之意就是疼嘍?」麥航遠皺眉僵著一張俊臉,下一刻竟然又伸手捏了一把,這下承歡受不住了:「哎……有完沒完啊……」完了連忙雙手護著臉頰!
「還是很疼嗎?」麥航遠幾乎是帶著一種迫切的疑問看著承歡。
「很疼……」承歡一句話應承下來,眼見著那只白皙的手掌又朝著自己的臉頰伸過來,她立馬後退了幾步,這才得以逃離魔掌的蹂躪,站定了之後,立馬出聲:「不疼……一點都不疼……」不要怪她說無心的謊言,因為她發現似乎每次說疼,他就越來勁!
麥航遠突然笑出聲:「這還差不多……」說完之後然後一臉愜意的拉著承歡的手去教室,途中時不時的,他會低頭看一眼與自己並肩而行的嬌小人兒,嘴角莫名的扯開一個滿足的笑容,誰說過的,只要對方是心中有你,愛著你的,那麼不管你如何的欺負她,她都不會感覺到疼!
白皙的側臉仿佛蘊出魔力來,吸引著他慢慢的伸出手去。
時隔八年,她還會痛嗎?
025 我只是做了一個醫生該做的事情
承歡似乎感覺到了動靜,毫無預警的猛的抬頭,麥航遠陡然有些措手不及,他恍惚的眨了眨眼睛,她似乎看見他眉角微皺,黑眸裏有局促的神色轉瞬即逝,很快便平靜的如同一潭池水,深不見底。
她垂眸,大概是她睡的有些迷糊了,現在的他早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青澀懵懂的大男生了,在異鄉一待就是八年,不管遇見什麼突發事件,他都能平靜淡定的的解決,那麼面對大風大浪都能不露聲色的他又怎麼會局促不安呢?
麥航遠停在半空中的手自然的轉向桌上放著的一封牛皮紙袋,順手拿起來遞給了言承歡:「因為車禍才引發的昏迷,這與一般常發的腦中風而導致的昏迷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我看過檢查報告,身體各項機能還算是正常,CT上顯示腦部也沒有類似血塊積壓等情況,既然沒有任何的病灶,就不存在對症下藥這一說。」
承歡十指相扣不停的摩挲手指,麥航遠順勢低下頭摸了摸後頸,這大概是他們兩個人的壞習慣吧?心情不佳或是緊張的時候,一個喜歡摩挲手指,另一個則是喜歡摩挲自己的後頸。
「這樣的話我已經聽無數醫生說過了,難道你也是同樣的結論嗎?再也沒有任何一點的希望了?」承歡又點失落,如果連麥航遠都束手無策,那麼她真的不知道還能將希望寄托在誰的身上了。
麥航遠無規則的敲打著桌面發出嗒嗒的聲音:「昏迷是一種持續的、深度的病理性或心理意識障礙,通俗的一種可能是腦神經受到壓迫而導致的病理性昏迷,也有可能是病人自己根本不願意清醒過來的心理性昏迷,大多數的PVS如果在昏迷半年之後依然沒有清醒的意識,那蘇醒的成功機率幾乎是零,你自己也是醫生,我說的你應該很清楚。」
承歡陡然抬起頭來,眸子裏亮亮的被陽光這麼一照仿佛鎏上了一層金色:「你的意思是我爸他很有可能是第二種?」
麥航遠收回手指慢慢摩挲手邊的鋼筆:「既然檢查顯示沒有任何的病灶存在,那只能暫時定性為心理性昏迷了。」
麥航遠順手端起手邊的杯子,慢慢的抿了一口,清甘的純水順喉而下,舒服透心。
只喝了不過一口而已,他便放下了杯子轉身准備出門:「走吧,我們去病房。」
她揚起頭看著他筆直挺拔的後背默默的說了一聲謝謝。
他站在門邊,陽光淺淺的照在他傾長的後背上,他沒有轉身語調清淡:「我只是做了一個醫生該做的事情,對於一個病人來說即便有萬分之一醒過來的希望,我們也要盡全力而為。」
承歡挑了挑唇,嘴角邊盡是苦笑:是啊,他只不過是做了個醫生該做的事情而已。
無可避免的,承歡又是默默的跟在了麥航遠的後面,去腦外的路上,她不禁想,以前,他總是跟在她的屁股後面,這一次,卻反過來變成她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026 即便有女朋友了可還是會被惦記著
一院腦外科,無論是從醫資來說還是從醫療技術來說都是拿過國內外很多獎項的,通常這裏的病房都是一床難求的,走廊裏加床對這裏來說已經是見怪不怪的事情了,所以原本空曠的走廊看下去卻顯得擁擠不堪,來來往往的都是忙忙碌碌的家屬。
言承歡就跟在麥航遠後面,一路上很多醫生都和麥航遠打招呼問好。
雖然剛到一院不久,可麥航遠在心外這一科上是拿過世界級學術證書的,他的技術在整個市裏如果排第二,根本不會有人敢說自己是第一,而在他的面前,她永遠都只能是個千年老三,不……准確的來說,或許什麼都不是。
迎面遇到兩個小護士,兩個人和麥航遠打招呼熱情的不得了,臉上的紅暈都快蔓延到脖子根了:「麥醫生,下午好。」
對待別人,麥航遠臉上的笑容明媚的就像窗外的陽光一樣能掃光一切陰霾:「下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