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玉沒說話,任勞任怨的把廚房清理幹淨,薄慕景站在旁邊。道:「郭玉哥哥,你昨晚怎麼喝那麼多酒?」
郭玉動作一頓,為什麼喝那麼多酒?當年離開桐城來榕城上任,父親答應他三年為期,三年過後就會把他調回榕城,可現在六年都過去了,他依然讓他在榕城曆練。
他想回桐城,想和美昕待在同一座城市,呼吸同一片空氣,看同一片天空。再加上美昕和薄慕年的關系越來越緊張,這是他的機會。
如果他再錯過這個機會,他這一生都會後悔。
但是偏偏,父親不准他回去。
薄慕景靜靜地看著他,昨晚他喊了大半夜的「美昕」,每一遍都像紮在她心上一般。她想,也許這一生,郭玉哥哥都不會再這樣去愛一個女人,可是即使她知道,她也不願意放棄。
「你是不是有心事?你也可以和我說啊。」
郭玉繼續拖地,「我沒事。」
兩人再度陷入相顧無言中,郭玉的心中想的是那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初戀,薄慕景的心中想的卻是眼前這個男人。
打掃完廚房,郭玉拿碗盛了兩碗粥,然後又拌了兩個小菜端出來。
薄慕景也不客氣,能和郭玉在一起吃飯,她都感到分外滿足,哪怕他心裏從來沒有她的位置,她覺得只要看著他就好。
吃完惚,薄慕景搶著去洗碗,她去端碗的時候,一不小心握住了郭玉的手指,她心神一蕩,如觸電般急忙縮回了手。
郭玉也縮回了手,薄慕景連忙端起碗往廚房裏走去。
郭玉看著她驚慌失措的背影,手指上還殘留著她掌心的滑膩,他微微抿了抿唇,壓下心頭的躁動,他想,他一定是太寂寞了,才會因為她的碰觸,而生出了旖旎的心思。
耳邊傳來砰砰碰碰的聲音,郭玉回過神來。他快步走進去,就看見一個白瓷碗摔碎在水槽裏,薄慕景正慌張的撿碎片,他剛要開口阻止,她猛地縮回了手,手指上沁出血珠來。
他臉色一變,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身邊,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在水龍頭下把汙漬沖掉,血珠並沒有止住,他想都沒想,張嘴把她的手指含進嘴裏。
薄慕景驀地睜大眼睛,渾身尤如有電流躥過,半邊身子都麻酥酥的,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郭玉,能感覺到他口腔的暖熱,以及吮吸的力道。
實在太曖昧了。
郭玉吮了幾下,直到血止住了,他才放開她的手指,皺緊眉頭道:「怎麼這麼不小心,疼不疼?」
薄慕景呆呆地搖了搖頭,她把手縮回來,背在身後,感覺整個手臂都麻了,她臉頰通紅,根本不好意思看他,「你怎麼用嘴?很髒的。」
郭玉看她臉頰通紅,他心底泛起異樣的感覺。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拉著她走出廚房。
來到客廳,他放開她,去找來醫藥箱,翻出消毒液、傷藥與紗布,然後再度拽過她的手,在她手指的傷口上噴了消毒液,見她疼得瑟縮了一下,他緊張道:「很疼嗎?」
「有一點。」
他拉著她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她指腹上有一條很深的口子,此刻已經不流血了,他拿紗布給她裹了厚厚一層,然後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溫聲叮囑:「傷口暫時不要沾水,會感染。」
薄慕景看著手指上誇張的包紮,心裏五味雜陳,再看他一臉緊張,她想問他,他對她不是一點感覺也沒有吧?
可是話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現在氣氛這麼好,她問出來一定會破壞氣氛的,不如就這樣吧。
「我知道了。」
郭玉點了點頭,轉身去廚房了。
薄慕景跟了過去,看他清理碎片,她歉疚道:「我又幫倒忙了,對不起啊,郭玉哥哥,我現在知道了,你不喜歡我也是有原因的,我連簡單的家務都做不好,只會給你添麻煩。」
郭玉聽出她語氣裏的沮喪,他回過頭來看著她,「這麼看不起自己?你不是還給我煮了粥麼?」
「那也是失敗了好多次,才有一次成功。」薄慕景依然沮喪,如果是嫂子,她應該不會像她這麼笨手笨腳吧。
郭玉歎了一聲,「失敗乃成功之母,你看你不是已經成功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