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個手機都拿不穩,你說你不笨誰笨?你這麼不讓人省心,以後可怎麼辦?我得拿根繩子把你綁在褲腰上,你才不會讓我擔心。」
沈紫寧的臉頰頓時紅了,想象著那個畫面,簡直美得不能看,她推了他一把,「你還笑話我?」
瞧她真要惱了,傅言深沒有繼續笑話她,伸手將她摟進懷裏,緩緩朝小區走去。沈紫寧老老實實待在他懷裏,兩人都沒說話。
很快走到小區裏,傅言深松開她,目光灼灼地望著她,「沈紫寧,不要去陪薄慕景了,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沈紫寧不敢看他過於灼熱的目光,她垂下眸,看著自己的腳尖。「慕景心情不好,我得去看著她,否則她出了什麼事,我不會原諒我自己。」
傅言深眉尖一蹙,「真不陪我?」
沈紫寧點了點頭,晚上母親和她說的話,其實是有道理的,她若不自愛,也別想別人愛她。她和傅言深,從一開始就是她輕賤了自己,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補救。
她輕輕的卻堅定地拉開他的手,退後了一步,抬頭望著他,「回去時開車小心,到家給我報平安,我就不送你了。」
說完,她轉身朝單元樓走去。
傅言深站在原地,目送她離開,他緊皺的眉峰一直沒有舒展開來,他以為經過昨晚,他們會更進一步,到底是哪裏出了錯,為什麼他感覺他們離得越來越遠了?
沈紫寧按響門鈴,不一會兒,渾身酒氣的薄慕景過來開門,她穿著真絲睡衣,開門的瞬間,冷氣襲來,她被刺激得一激靈,清醒了幾分,「紫鈴兒,你來了啊,快進來陪我喝酒。」
沈紫寧被她拽進去,門在身後關上,她還來不及換鞋,就被她拉著進了客廳。
薄慕景已經喝多了,眼眶紅紅的,像是剛大哭了一場,讓人看得格外揪心。她拎著大半瓶洋酒,豪氣的往沈紫寧面前一推,「紫鈴兒,來,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沈紫寧來的路上,還有種想要大醉一場的心思,但是在樓下看見傅言深後,她就歇了這心思,此刻看見薄慕景傷心欲絕的模樣,她輕聲歎道:「慕景,要不咱們放棄吧?」
她不知道七年的暗戀,需要多大的勇氣,她只知道,她的三年,已經耗盡了她的元氣,如今一碰感情就敏感多疑。
薄慕景喝酒的動作一頓,她看向沈紫寧,她搖了搖頭,「紫鈴兒,我做不到,我放不下。」
沈紫寧心裏湧上一股悲哀,「可是慕景,你很痛苦。」
她還記得她們第一次見面就在酒吧,那晚她被蘇啟政拒絕了,傷心欲絕之下,她去酒吧買醉。然後碰到了同在酒吧裏買醉的薄慕景,兩人都是傷心人,一見如故。
兩年多過去了,她已經走出來了,她卻還陷在裏面走不出來。
她知道,像郭玉那樣的男人,愛過他之後,很難再愛上別人,但是她覺得,愛情也是需要兩人相互的,她一直這麼單戀下去,遲早會被這段戀情耗得心神俱傷。
「我上輩子肯定欠了他的,這輩子要來還債,我以為,只要我用盡所有力氣去愛他,他遲早會被我打動,可他的心是石頭做的,我捂不熱也暖不化,紫鈴兒,你說為什麼他對我這麼狠?」
沈紫寧傾身抱住她,除此之內,她想不到更好的安慰。
「他可以愛我嫂子那麼多年,我也可以愛他那麼多年,紫鈴兒,我真的要得不多,只想陪在他身邊,可這樣也不行。」薄慕景抹了一下眼淚,可眼淚卻不停滾落下來。
沈紫寧心疼極了,她拿紙巾給她擦眼淚,她就乖乖坐著不動任她擦,乖得像一只小貓,她說:「慕景,我不知道怎麼勸你,這種事還是要自己走出來才行。」
薄慕景倒在她肩上,默默垂淚,沈紫寧無奈,安靜的陪著她。她知道,人在傷心的時候,並不需要別人灌多少心靈雞湯,道理大家都懂,只是傷心得再也沒辦法去消化。
薄慕景哭累了,靠在她肩上睡著了,沈紫寧將她挪到沙發上躺好,免得明天起來不舒服。她看了一眼茶幾和地上東倒西歪的酒瓶,忍不住歎息一聲。
她彎腰撿起酒瓶,放進垃圾袋裏,然後拿拖布過來,將客廳拖了一遍,再看睡著了都還喊著「郭玉哥哥」的薄慕景,她實在不放心她,只得給母親打電話,說晚上不回去了。
沈母倒還開明,讓她好好照顧薄慕景,就掛了電話。
沈紫寧坐回沙發上,看著薄慕景眼角滑落的淚珠,愛而不得,是這世上最辛苦最煎熬的事,她經曆過,所以特別懂她的絕望。
她該怎麼幫她爭取?
她瞥眼看到擱在茶幾上的手機,她心念一動,拿起手機解鎖,屏幕上就是郭玉的照片,他雙眼緊閉,睡得像個孩子。她忍不住看了薄慕景一眼,然後翻到郭玉的電話撥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掐斷了,她再打過去,居然無法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