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撿起手機,抬手抹了一下臉上的淚水,她開了機,翻到蘇啟政的號碼打過去,那端傳來蘇啟政略帶得意的聲音,「寧寧。你怎麼關機啊?」
「蘇啟政,你無恥!」沈紫寧腦子裏一片空白,一時間所有惡毒的詞匯都在她舌尖徘徊,她想一吐為快,最終卻變成一聲哽咽,「你是玩真的,不是嚇唬我的?」
到這個時候,她依然存有僥幸心理,覺得蘇啟政不會那麼壞,他一定是在和她開玩笑,他絕不會做出這卑鄙無恥的事來。
可是電話裏傳出來的聲音,將她這種奢望全都化作烏有,「寧寧,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一股寒氣從她腳底爬向她的全身,她氣喘籲籲地靠坐在椅背上,整個人就好像是瀕臨死亡的魚,她泣聲道:「蘇啟政,你還是不是人?」
「寧寧,我已經被你逼得走投無路了,我沒辦法,你得理解我啊。」蘇啟政理所當然的聲音傳來,他從不接受失敗。
「你惡心,太惡心了,你怎麼能這樣做?」沈紫寧氣極怒吼道,她昏頭昏腦的,恨不得現在就沖過去殺了他。
「寧寧,你不肯和我在一起,不肯讓我們的孩子以愛的方式出生,我只能這麼做。寧寧,它是我們的孩子,你回到我身邊來吧,我會對你好的。」蘇啟政低聲道。
「它不是我的孩子,它就是一顆受精卵,你怎麼能這麼草率的決定一條生命的出生?你知道將來它知道他的由來,會受多大的傷害,你這個自私自利的人渣!」沈紫寧握著手機砸了出去,手機撞在副駕駛座的門邊,彈了回來,瞬間黑屏。
她坐在座椅裏,氣得大口大口的喘氣,她怎麼也沒想到,蘇啟政會在渣男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了。她以為,他就只是自私了一點,不能接受失敗了一點,他本性還是好的,也沒做什麼實質傷害她的事,卻沒想到,他還能做出這樣無恥的事情。
她捧著臉,心口悶生生的痛,為自己看走了眼而痛苦。
他怎麼能這樣?
……
傅言深一下午心情都不得安寧,左眼跳了右眼跳,開會的時候也心不在焉,會議一結束,他第一個走出辦公室,拿起手機給沈紫寧打電話。
沈紫寧的電話關機,他微蹙緊眉頭,大步走回辦公室。
秘書跟在他身後,向他匯報接下來的行程,他突然停下來,問秘書。「我眼皮直跳是怎麼回事?」
「有種說法叫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傅總,您哪只眼睛跳了?」秘書狗腿的問道。
「兩只眼睛一起跳。」
「那這個,可能是您太勞累了。」
「……」傅言深看了一眼不靠譜的秘書一眼,抓起辦公桌上的車鑰匙,轉身就走,「取消接下來的行程。」
說完,人已經消失在門後。
秘書覺得,他似乎要失寵了。
傅言深開車出來,一直給沈紫寧打電話,她都關機,他又往別墅打,問李阿姨沈紫寧過去沒有,李阿姨說沒有了。
掛了電話,他更心神不寧了。她平常不會這樣,如果有事不能過去,她會提前給他打電話,難道是出事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他眼皮跳得更厲害了,他打電話給阿壯,問沈紫寧回公司沒有,阿壯也說沒有。他又開車去大學附屬的單位房,在她家樓下並沒有看到她的車,他又把車開出來。
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家夥,到底去哪裏了?
他的心從未這樣焦灼過,因為聯系不上她,他都快要急瘋了,這種聯系不上她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都變得不對勁,就好像明明一直在他生活裏的人,突然就消失了。
他開車出來,在街上四處溜達,看能不能找到她,開她那種車的人畢竟在少數,尤其紫色的MINI更少,可是沒有。
這樣找無疑於大海撈針,他一再提醒自己,他是小題大作了,他們又沒吵架,最近也沒發生什麼大事,她怎麼會無緣無蹤的消失?
然後他開車去了江邊,到處找了一圈,也沒見到她的身影,他又開車回去,他們約好的,晚上在別墅一起吃飯。
車子開進別墅,他一眼就看見停在停車道上那輛紫色MINI,提了一下午的心落了地,他突然就怒不可遏,他停好車,推開車門,怒氣沖沖地走到MINI旁,見她坐在駕駛座上,他伸手猛地拽開車門,怒斥道:「你到底在幹什麼,手機為什麼不開機?」
那聲怒吼仿佛要直達天際,將沈紫寧渙散的思緒拉了回來,她抬頭望著他,眼淚一下子滾落下來,她連忙伸手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