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阿姨,求你。」
「我不要被關在衣櫃裏,好黑啊。」
「阿姨!」
「不,不要打我,我好乖的,我會聽話的。」
「我會笑啊,您看,我會笑的。」
從記事起,那種古怪的香水氣息就纏繞進了我的生命。
還有揮之不去的疼痛與黑暗。
「來,軟軟,吃糖啊,阿姨給你買的怎麼不吃呢。」
「阿姨,這是蟲子啊……」
「瞎說,這是糖!難道你覺得我是瘋子,連糖果跟蟲子都分不清嗎!」
十五歲啊,那晚風可真大,站在陽台上。
「好軟軟,跟阿姨一起走吧。」
「不……放開我,放開我啊……」
我猛地坐了起來,滿身是汗。
外面電閃雷鳴,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風雨交加。
房間裏沒開燈,樹影晃動著。
那個巨大的衣櫃擺在那裏,我幾乎聽到了有人在裏面撓門板的聲響。
似乎有個小小的聲音在哭著求饒,說自己錯了。
我盯著看了一會兒,沖到窗戶邊上,打開窗順著邊沿的梯子熟練的爬了下去。
我要離開這裏,我不要被關到櫃子裏。
裏面有好多蟲子啊,我不要吃,不要吃。
風雨很大,我順著一條灌木叢的路不斷的往外跑。
翻過籬笆又跑了一段,終於看到了那個花房。
裏面黑燈瞎火的,我抹黑走進去,打開了一盞小台燈。
躺在布滿塵土的沙發上,終於安定下來。
睡一會兒,就睡一會兒,回去的時候阿姨不會發現的啊。
我蜷縮在沙發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遲遲不願意醒來。
不,我不願意回去。太黑了,在打雷啊。櫃子好窄,好悶。
「軟軟,這個大衣櫃喜歡嗎?」
「來躲貓貓吧,你鑽進去。」
為什麼沒來找我,我已經那麼乖了啊,為什麼還把我關在櫃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