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為什麼要是三天後,而不是現在,只是我作為一個行動不便的人,並沒有說不的權利。
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麼聽話,只是覺得我該聽他的。
接下來的三天,我就像個神仙一樣。
為什麼說是神仙呢,因為吃喝都不用自己動作,甚至去排泄都有人幫我。
我臉上還包裹著紗布,腿上的石膏也還在,我就像個木乃伊一樣躺在床上,如果需要去廁所,會有人帶我過去,如果我餓了或者渴了,會有人喂我吃喝。
我想,如果我說我牙齒不好,也肯定會有人立馬就把食物嚼碎了喂給我。
等到了第三天晚上,我被抬上了飛機。
徐喬森要回國了,但他說,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我開始沒反應過來,後來才知道,他並不是要把我送回家,而是只給我兩個小時的時間見家人。
當然,那個時候,我還把張嘉認為是我的家人。
曾經有人說,女人天生就是個弱者,不管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女人對男性的依賴是天性,所以當我受傷差點死亡之後,我想的不是要找到凶手,我首先想到的是想被我老公抱一下。
第八章 參加我自己的葬禮
我甚至忘了張嘉已經很多年沒有抱過我了,我也忘了張嘉跟我提離婚的事情。
我更忘了,那個女人發來的視頻中,張嘉那張痛苦且又銷魂的表情。
跟死神的近距離接觸讓我忽略掉了之前所有的不快,我只覺得能活著真好,這種虛幻的滿足感促使我繼續向前,直到我站在深淵裏,才發現,原來我這裏並不是天堂,而是地獄。
徐喬森給我准備了輪椅,並且親自推著我下了飛機。
我臉上依舊綁著繃帶,但比之前的木乃伊裝扮要好一些,但也只是能夠坐到輪椅上而已。
我們來到一棟別墅前,那裏來往的人絡繹不絕,神色肅穆,甚至有人抹著眼淚出來,他們都穿著深色的衣服,手裏拿著一只小白花。
他們來了走,走了來,人群換了一撥又一撥,沒有人直到,在他們對面,有一個蒙著臉的女人在看。
「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麼?」
「你不是要回家嗎?」
「家?」
我看著前面這棟龐偉的建築,覺得徐喬森一定是在捉弄我,這裏怎麼可能是我的家呢,張嘉是有些錢,但還不至於能夠豪鎮這麼大的宅子。
所以,當他說這是我家的時候,我第一個反應是不信,但心裏又夾雜著點兒懷疑。
我想,可能是我內心並不是絕對地信任張嘉。
徐喬森並不理會我是不是相信,直接推著我就往前走,任我怎麼喊叫都沒用。
大門裏跟外面儼然是兩個世界,剛進了門就聽到一陣陣悲痛的哭喊聲,有的是低聲啜泣,有的則是用力嘶喊。
聽得我心裏也跟著揪了起來。
徐喬森一直把我推到廳堂裏面,然後他站在我身邊說:「不管願不願意,逝者安息,你也給死者上柱香吧。」
他說完,旁邊有人遞給我三根點燃的香,只是我並沒有去接。
或者說,我已經沒有了思想去接,因為我正盯著上面掛著的遺照發呆。
大廳正對著的那面牆上掛著一張很大的照片,有多大,我心裏稍微盤算,應該有我跟張嘉掛在床頭的結婚照那麼大,不對,應該比那個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