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貴從小到大沒被這麼修理過,母親雖然常用雞毛撣子打他,但是從沒下過狠手。本家的爺爺奶奶從來都把他當成寶貝疙瘩,窮雖窮了點,但是一直任著他性子慣著。
「嗚嗚……我要告訴母親,你欺負大哥。」張貴被吊的全身骨頭都散架了,疼的厲害,趴在地上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哭著。
葉慧慢悠悠的說著:「你去告訴母親,正合我意,我正發愁下次折磨你時候該用什麼借口。話說把人吊起來,腳尖著地不算最有趣,我想還玩更有趣的。」
「你還想做什麼?」張貴忘了哭泣,露出驚恐的表情。
葉慧眼睛瑩亮,一本正經的答道:「把一根縫衣針刺進你的經脈裏,經脈裏的血液每時每刻都在流動,慢慢的就會把這根針流進你的心髒裏面……」她說得時候,眼睛更亮,聲音更柔:「你想心髒裏插著一根鋼針是什麼滋味?」
張貴的臉色發白,滿臉懼怕。
「我也可以把你的頭浸在水裏,卻不會讓你淹死,我會給你喘氣的機會,不讓你窒息而亡。」
張貴心底發寒,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身上在微微的發抖。
「我也可以給你吃下穿腸毒藥,是那種一點一點從腸胃往外爛,直到爛得全身都是,你才能徹底解脫。」葉慧聲音很輕,卻帶著森森的寒意,仿佛已經給他吃下了穿腸毒藥。
「魔鬼,你是魔鬼……」張貴喃喃的說道。他雖然做些缺德事,都是小打小鬧,像葉慧說得這樣不顧別人死活是沒膽量的。
「趕緊給我起來,老實坐到椅子上去。待會母親進來,要是惹惱了我有你好果子吃。」
葉慧突然冰冷的說道,走過去推開房門。上輩子她大哥是監獄裏專門看管犯人的獄警,什麼奇怪的拯人損招沒聽說過。真要動手殺人她沒膽量,但嚇唬人的技術絕對不一般。
「對付這等無賴,你的辦法有效。」秦宇航滿是欣慰的望著新婚妻子,怎麼以前沒看出來她這樣出色。抬手把桌案上茶杯遞過去,發覺涼了,重新倒了熱的放在她面前。
葉慧不喜歡茶的味道,為了給面子,端起來喝了兩口。
到了飯口時間,傭人們把做好的飯菜都擺上。葉夫人回到廳堂,看到一幕寧靜的畫面,有點詫異。
「娘,您渴不渴,貴兒給你倒茶。」
「娘,您餓不餓,貴兒給你盛飯去。」
「妹子,這盤清蒸鯉魚很香的,你嘗嘗。」
吃飯的幾十分鐘,張貴一改往日作風,表現的像個孝順的好孩子。
葉夫人大大驚異,連夾筷子都忘記了。
初春天氣不比夏季,天色的黑的挺早。吃過晚飯,又聊了一會兒,張貴恭恭敬敬的向母親告辭,在葉慧審視的眼神下,連縮下脖子都不敢。
直到他出了葉家的大門,才感覺又活過來了。想到門裏面的姑奶奶,前幾日還懦弱的性子怎麼今日這樣恐怖。想起在裏面遭受到的虐待,就打從心底冒寒氣。
葉夫人打算留女兒女婿住一宿,天黑了,潁唐國的帝都沒有宵禁,可她不想孩子們走夜路。
夜深人靜,葉慧坐在葉夫人的房間聊著私話。
「娘,怎麼沒看見小弟在家?」葉慧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叫葉翔的親弟弟,便問道。
「翔兒的課業好,被你外祖父看上收了弟子,叫去了他們家住,說是要親自培養成才。以翔兒的聰明伶俐,再被你外祖父好好栽培,十三四歲就可以考秀才了。」一提起這個小兒子,葉夫人頓時驕傲起來,連眼睛都冒著光彩。
葉夫人的父親是當代知名大儒,在整個潁唐國都很有聲望。年輕時候得過狀元,由於生性耿直,不習慣為官之道,常常得罪人,做了幾年的官就辭職不幹,在家收了一幫弟子,專門做起學問。
「娘最大的心願就是你們過得好,現在你有了歸宿,翔兒的學業又好,將來混個一官半職的也算對得起老葉家的列祖列宗。」葉夫人想起死去的正夫,越說越難過,抹了把眼淚:「你和翔兒都很好,就是張家的貴兒最讓我操心,小時候挺好的一個孩子,十二歲那年歸了張家宗譜,回了本家後被他爺爺奶奶慣得不成樣子。其實他雖有些渾,本性是不賴的。」
「貴大哥以後能學好的,娘放心,他今天被我勸過之後不是變了個樣子嗎?」葉慧想起前世的母親,心裏發酸,對名義母親說著安慰的話。
葉夫人想到張貴前後判若兩人,對女兒轉變沒有產生懷疑,笑了笑:「說起秦家的這門婚姻,娘可費了不少心思,秦府夫人很屬意她本家一個叫錢正梅的外甥女當兒媳,愣是被娘攪黃了去。娘以前去鋪子收賬,見過咱家管事跟宇航合計生意,感到這孩子人品上等,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當時就想我家惠兒跟他過日子一定很開心。」
「可是相公一開始不願的是吧?」葉慧問出了心中的疑問,有些事就連墨琪也不曉得:「我婆婆也不願意。」
「那個老妖婆!」葉夫人哼了一聲,對親家很不屑:「我找了城裏的官媒去他家說媒,可以說很看得起他們,可老妖婆愣是把媒人轟了出來,我就不信邪了。後來打聽到老妖婆是個貪財的,送去兩個金鐲子,一顆南海產的珠子就把她徹底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