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孤兒,哪來的母親!」古越側過身去,斷然否定。
「那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嗎?不就是想和那個陌生的女人相認嗎?承認吧古越,在你心裏,是十分渴望母愛的。」
面對宋祺的咄咄逼問,古越覺得內心有什麼轟然崩塌似的,瞬間雙腿有些站不住,每一根繃緊的神經都輕顫起來,一字一頓。鏗鏘有力:「收起你的自以為是!」
宋祺不依不撓,繞到他面前:「這有什麼羞於承認的呢?她畢竟是你的生母啊!」
「你給我閉嘴!」
古越出手用力一推,宋祺一個趔趄,就要向後倒去,幸好傅其深眼明手快及時攬住了她的腰肢。
「何必在這費力不討好。」傅其深低眸瞪了她一眼。
「我……」宋祺還未來得及解釋,就聽到傅其深涼聲開口,「回國之後。傅氏會與你解除一切商業合作!」
話落,宋祺腰間一緊,亦步亦趨地被帶離休息室。
像漏了氣的氣球,古越懶散地躺在癱軟在沙發上,削薄的菱唇勾起一抹自嘲。
終究是真相大白了。
「宴會結束前,你不准踏出這裏半步。」封朔厲聲警告。
鳳眸輕抬,眼波無漾:「怕我鬧事?」
然封朔沒再理他,徑自朝經紀人吩咐:「你給我在這看好他!」
等門再次關上,經紀人坐在一側的沙發上,無奈歎息:「現在你舒服了?」
古越雙眸闔起,緘默不語,耳畔始終縈繞著宋祺那句:
「你的母親真的很偉大。」
偉大?拋棄他算偉大?還是近在眼前選擇不認他算偉大?
他怨他憎,眼眶中卻還是滿滿的濕潤,仿佛稍稍動一下眼珠。淚水就會奪眶而出。
外頭,傅其深還是一腔悶氣,在會場也未久留就和封朔打了聲招呼提前離開了。
剛進到房間,傅其深就脫去身上的黑色西服,解開領口的兩顆紐扣,摘下鑽石袖口,撩起袖子便拿起茶幾上的那瓶塔基拉,咕咚咕咚倒了慢慢一杯,正仰頭准備一飲而盡,手腕處被宋祺攔住。
「照你這麼喝非喝醉不可!」
任由她拿下手中的酒杯,傅其深轉身走到落地窗前,墨眸沉沉,負手而立。
宋祺漫步走到他身後,伸手從背後摟住他精瘦的腰身。側頭依偎在他背上,溫軟出聲:「我知道你有怨有恨有心疼,但怎麼說你都是古越的哥哥,他伶仃一人走過這二十幾載,怪不容易的,所以還是對他手下留情,好嗎?」
臉部能明顯感覺到依靠的那塊背脊變得僵硬。看不清他此時的神情,宋祺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但她始終相信,他絕對沒有外界傳言那般冷酷無情。
「你在為他求情?」
宋祺等了好久以為他是不打算回答她了,心裏正琢磨著該如何安慰他,沒想到他竟然開口了。
語氣溫溫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要是換做以前。她肯定能嗅到這其中的酸味。但現在他們之間隔著這層關系,她是真的分辨不清他的這句話是否包含了其他深意。
思忖之下,她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算是吧,畢竟他是和你有血緣關系的親人。」
「親人?」一聲冷笑,宋祺心中發毛,難道她真的踩中他的地雷了嗎?
突然,傅其深拉下她的手。側身將她從背後拉到面前,目色深邃,掀唇反問:「就他剛才那副態度,他配嗎?」
宋祺恍然,古越剛才三句不離掐架的態度真的惹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