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綺瑤終於掙開了那雙朦朧的睡眼,卻是不滿一嘟嘴抱怨著:「大半夜的……不睡覺幹什麼……誰讓你上……上來的?死開……」
他卻是公然造反愈發的往她身上蹭過去,俯身在她耳邊輕問:「剛剛夢到什麼?」
「恩……老家……」
「還有呢?」他追問。
「還有……奶奶吧……不記得了……」煩銀。蘇綺瑤煩躁的蹙了蹙眉,幹脆翻個身子不鳥他,繼續睡,卻是錯過了男人眼中一閃即逝的哀傷。
瑤瑤,答應我千萬不要想起從前,那麼撕心裂肺的痛你承受不起;而我,再一個十六年,亦承受不起。
人生苦短,我們沒有多少個十六年可以消磨蹉跎。
十六年,楊過跟姑姑重逢了,郭襄長大了也情竇初開了,可我,仍沒撬開你的心……
~w_w~
隔天一大清早,蘇綺瑤發懶不想做飯,遂死抓著裴2b「騙人」的把柄不放趕他出去買飯。
然後家裏就來了位不速之客——身嬌肉貴的官千金。
寧靜雅端的是落落大方,溫婉得體,膚色晶瑩如玉,深棕色長發垂在兩肩,泛著幽幽的光,挺秀高挑的身姿往眼前一站,說不出的飄逸出塵,仿佛仙女一般,任憑一個舉手、一個抬足便能甩人好幾條街。
蘇綺瑤往自己身上瞅了瞅,嫌惡的撇嘴,紅拖鞋,睡褲睡衣,腦袋上頂著幾縷亂糟糟的蓬蓬頭,還有外加此時剛剛起床,哈欠連天,精神不濟,兩眼無神,萎靡不振,皮膚在黃-色睡衣的襯托下跟個幹枯的黃臉婆也差不了多少了。
而且,左邊臉頰明顯紅腫。恩,她應該戴副口罩「遮羞」的說。
瞧瞧,瞧瞧,什麼叫差距?這就叫差距。簡直差了雲泥之別,八輩子都趕不上。
「天曜呢?」門外的仙女笑不露齒,儀態萬千。
「出門了。」蘇綺瑤說,心裏沒好氣,她本來以為裴天曜買飯回來了才給開門的,誰知道開門見的會是這位?早知是這位她就不開了,活該叫她在外邊等。
等死她!
天曜,天曜,天曜也是你叫的麼?天曜的正室夫人就站你跟前喘氣捏你還敢這麼叫,真真……
氣人!蘇綺瑤冥思苦想只想得出這倆字。
「不請我進去坐坐?」寧靜雅問。
不。
即便再不樂意蘇綺瑤還得將客人迎進來,又端茶又倒水客客氣氣伺候著:「說來慚愧,家裏只有些陳茶,希望寧小姐不要介意。」有好茶也不給你喝。她心裏打起小九九,故意當著客人的面打開了那罐不知什麼年代偏安一隅的可憐茶罐,頓時,一股發黴的味道傾瀉而出。
成功惹得客人皺了皺柳眉:「不用麻煩了,我喝水就好。」寧靜雅敬謝不敏。
主人搓了搓小手顯得有些局促不安,只顧訕訕發笑,腦門紅果果頂著「真不好意思,真是寒磣,讓你見笑了」的窘迫相。
牛牛從狗窩鑽出來好奇的打量客人,哈哈伸舌頭就要舔人家名貴奢華的高跟鞋,不料慘遭拒絕。
寧靜雅眼中閃過一道不悅,起身輕移蓮步換了個位置,問:「瑤瑤,這狗真可愛,叫什麼名字?」
「它叫牛牛。」話落就聽見一聲:
叮咚——
蘇綺瑤真心不想開門。
好嘛,主人不積極客人倒是挺積極,只見寧靜雅「忽」的一聲從沙發上站起來,邁著優雅的公主步,施妙妙姿容似玉,銀煜煜通身若有淡淡熒光。
「天曜,你回來了。」她就像一位迎接歸人的妻子,賢惠,端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