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綺瑤心跳「咯噔」一下暗道糟糕,忙哈哈笑著打圓場:「常言道人有相似,馬有失蹄……哦不,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呵呵,好多人都說我老公長得特像一個人,嘿,就是那個被吹得天花亂墜的裴三少,不過啊……」她「不屑」的瞪了身邊男人一眼,投下一個警告的眼神又繼續笑眯眯的說:「不過我這不成器的老公就是個吃軟飯的,說來慚愧,我家世好,他就在我家做了倒插門女婿,整天遊手好閑不務正業,跟人家裴三少根本沒法比,呵呵。」
有這麼抹黑自己老公的麼?
裴天曜聽得險些吐血,帽簷下一張俊臉黑了又黑,青了又青,花花碌碌的:「咳,我太太說話不經大腦,就愛跟人開玩笑,你們別介意(當真)。」說完還看似親密的摟上老婆纖腰,大秀恩愛:「其實她就是個家庭主婦,沒文化,沒學曆,沒工作,一直都是我養活她。」
咧嘴,齜牙,背後小手狠狠的掐他肉肉。
不管怎麼滴,「撞臉」事件化險為夷。
新婚夫婦繼續甜甜蜜蜜的討論,最終達成共識:「這樣吧,反正西塘和烏鎮離得很近,要不咱們先遊烏鎮,再去西塘?」
「好,聽老婆的。」
聽這話蘇綺瑤的精神頭又上來了:「好巧耶,我們也在嘉興下車,一會兒到站一起搭輛順風車如何?」
可惜此等滿腔熱情卻被裴天曜一盆子冷水澆滅:「抱歉,我太太記性不好,我們在嘉興還有其他安排。」
什麼安排?蘇綺瑤疑惑的看著老公。
老公輕笑,於無人覺察的角度悄然進行「洗腦」工作:「你忘了,我有一個朋友在嘉興談生意,之前約好今天碰個面。」
蘇綺瑤就覺得自己這顆腦袋昏昏沉沉的,越跑越慢,最後糯糯道了句:「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不得已,兩對夫妻在嘉興分道揚鑣,各奔東西。
剛到達下榻的酒店,裴天曜便跑得沒邊沒沿、無影無蹤,一連兩天活像人間蒸發了似的。蘇綺瑤百無聊賴,整天窩酒店宅著耗時間,吃飯,睡覺,打遊戲,看電視,畫圈圈,數綿羊……
第三日晚,離家的男人終於舍得回來了,卻帶回滿身酒氣,臭烘烘的,倒頭就睡。
這一瞬,蘇綺瑤縱有再多的不滿和抱怨都偃旗息鼓了,她輕柔的幫他脫下鞋,拿濕毛巾心疼的為他擦手擦臉,嘀咕著究竟什麼應酬值得他這般拼命……
_…
嘉興轉站去桐鄉,再倒汽車去烏鎮,最後乘公交坐到東柵。
舟車勞頓,幾經周折,直到雙腳踏上這片土地,蘇綺瑤才恍然有種真實的感覺,腦海中只留一個念想:就是這裏了,生她養她的故鄉。
當那些平日裏見慣了的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到烏鎮漸漸被一波綠水所取代時,整個人都感覺放松了下來。空氣有些濕沉沉的,因是剛下過幾場陣雨,周身氣流都帶著點兒微醺的雨水之氣,一切好似籠上了一層薄煙,感覺相當不錯。
爺爺奶奶的房子在最北端,他們還要走很長很長的路,堪稱一項浩大而艱巨的工程。
「累嗎?」青石路上,裴天曜一人推著兩個大行李箱擔了所有的力氣活。
「沒事。」蘇綺瑤揮手抹了把汗,紅唇氣喘籲籲,臉上卻洋溢著無比的興奮。
「今晚住民宿,明天再回家。」他說。
「不用,我不……」累,最後的抗議被吞回肚子裏,因她在他眼中看到了不容置喙的決絕。
烏鎮旅遊行業相當發達,民宿吃緊,他們險些沒搶到地盤落腳。好在裴天曜能言善辯,三言兩語說的老板娘心花怒放,答應把一間訂出去的房間給他們住——當然在這其中,裴天曜的「美色」立下了汗馬功勞。
簡單收拾過,下樓填肚子。
小鎮的水系呈現一個「十」字型,兩旁開設了不少民宿,都有提供各色熱炒,每家寥寥可數的幾張桌子,數量雖不多,但信義當先,確保客人們所吃到的飯菜保質保量、童叟無欺。
蘇綺瑤上來點了份梅菜扣肉和土雞,都是當地的特色菜,絕對下飯。
「裴大哥,你多吃點兒。」她將碗裏將近一半的米飯撥進老公碗裏犒賞這位苦力,笑嘻嘻的說。
裴天曜抬眸深深的看上一眼,什麼都未說,遂又埋頭吃飯。
切——裝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