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豆漿、准備早餐。
當豆漿溢出香氣的時候,王念出現在廚房。
「早,姐。」
「早,對了,我忘了幫你洗你昨晚淋濕的衣服,你今天怎麼……」王思看見他還穿著自己的衣服,才想到這個問題,這麼多年來,她一個人過慣了,不習慣為別人的生活操心。
他道:「我見到衛生間有洗衣機,就沒有向你報告,自己把衣服洗了甩幹涼在陽台的晾衣杆上了。」
「幹了嗎?」
「還有點潮,沒關系,我已經穿著出去跑了十公裏回來了。」
難怪剛剛見他頭發濕漉漉的,這家夥也蠻能裝的,早起能跑十公裏,幹嗎不直接跑去學校,還要跑回來繼續換上她的衣服,賴在她沙發上?
但王思不想多跟他費口舌,反正一會兒吃完飯就可以把這位黴神送走了:「吃飯吧。」
早餐很簡單,一碗豆漿、幾塊蛋糕、一份泡菜。
王念喝了一口豆漿,拿起一塊蛋糕咬了一口,臉露驚異,咬下第二口,似乎自言自語:「沒想到在一個小縣城能夠吃到這麼純正的戚風蛋糕!」他抬起頭問王思:「姐,你的蛋糕從哪裏買的?」
「我自己做的。」王思這樣一個不用照顧家庭的閑女人,從不買蛋糕店裏加了各種香精人造奶油的蛋糕。但是她沒有想到,他居然能夠嘗出這是按照戚風蛋糕做法做出來的,她認識的人除他外,目前沒有一個人對蛋糕有如此品味。
面對他的驚訝和贊賞,王思淡淡地道:「你可能不知道,我一個人過,閑著沒事就琢磨怎麼吃。」
他說:「我知道啊,你不在的時候,她們在辦公室常常議論你。」
王思應該想到,辦公室那一屋子閑的舌頭疼的女人,怎麼可能不說她閑話,是她忽視了。估計那幫女人閑著無聊嚼舌頭的時候,把她家祖宗三代都的生活都品味過了,不光是她,學校每一個人都躲不過這樣被品味的命運,這些女人,如果她們有蛋的話,絕對閑得蛋巨疼。當然,說閑話的人也不光是女人,學校裏那些男老師男員工照樣整天閑蛋疼的議論別人。
吃完飯,王思收拾碗筷,王念去換他的衣服。王思還沒有洗完碗筷,他拿著一張紙走進廚房道:「姐,這是誰寫的歌?」
他手裏拿的正是王思這幾天修修改改的一首歌,她寫的東西從來不給身邊的人看,如果學校有人知道她自己寫歌,還不嘲笑死她?她慌亂的從他手裏搶過來揉了揉扔進垃圾桶道:「你幹嗎亂翻我的東西?」
「我沒有亂翻啊。」他還挺無辜,「就放在茶幾上,我一低頭就看到了。」
王思恨透了自己昨晚的一切行為,她一定是那根兒腦筋抽了,神經兮兮闖進藍玫瑰,神經兮兮領回來一個沒有半毛錢關系的弟弟,神經兮兮讓他在自己家裏過了一夜。
「嗯嗯——」王念口中輕輕哼著曲子,笑眯眯地看著王思憤怒的臉。哼出的曲子分明王思我剛剛揉爛了扔在垃圾筐中的曲子,那個曲子的名字叫。
媽的,王思全身心的惱恨,想罵人的沖動在心裏打了幾個來回,她從來不需要男主角,寫哪門子?對了,是被氣糊塗了,不是她的男主角,是她中的男主角。
十一 一起出門
垃圾王念,居然記住了她的旋律,更垃圾的是,他還笑眯眯地看著她哼唱她最不願意被人知道自己偷偷寫得曲子,這個世界上,沒有知道她會寫曲子,甚至沒有人知道她懂音樂。她所有的曲子都是唱給自己聽,寫給她自己的做插曲,他怎麼可以知道,他怎麼可以哼出來?
他笑眯眯的臉,像三月桃花樹下釀成的桃花酒,絢爛著醉人的四溢香氣,但她,心裏全是牙癢癢的恨,順手操起正在刷的盤子砸向他。
他卻一抬手,穩穩接住了去勢洶洶的盤子,原本哼著的曲調,改成了唱出來的歌詞:「楊柳沉睡、秋風顫抖、牧笛山澗醉……」王思半成品的歌詞。
這絕對是赤裸裸的挑釁,王思不管不顧,抓起手邊的碗盤一股腦砸向他。他忙將手中的盤子放在餐桌上,去接新砸來的,一手接住一個,還有一個飛在空中,張口咬在嘴裏。
居然沒有一個砸到他,她恨恨地抓起一小瓶打算今天帶到學校的泡菜要砸。
王念慌忙搖頭,口裏咬著一只碗口齒不清的亂哼哼,樣子像雜耍,她知道他的意思是讓她別再砸了。
能用口叼住飛來的碗,這可不是一般人有的水准,她忍不住愣了一下,他趁空將手裏、口裏的盤碗放在餐桌上叫道:「姐、姐,別砸了,我認輸,我認輸,我給你打好不好?不過你打的時候要輕一點哦。」邊說他瑟瑟的走向她這邊,架勢像一個要挨宰的小雞,不,小鴨,他昨晚不是差點給縣裏的女組織部長做了小鴨嗎?
他一走進她的掌力範圍,她的巴掌拳頭便一股腦的落在他身上,至於落在背上、胸前、脖子、腰部、屁股還是臉蛋兒,她才不管。農村長大,從小下地勞動,她手掌絕對不是芊芊玉指,就算他是皮糙肉厚,她那長滿老繭的巴掌也的讓他泛起紅印。
王念抱著頭吱呀亂叫著求饒:「饒命啊姐,好姐姐,再打你就沒弟弟了……」
她才不理會他的假可憐,打到手疼才停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