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幫著扶住金康,路燈下隱約看到金康一臉潮紅,嘴角竟然有隱隱血絲:「阿康,你又犯病了!快,快送醫院!」
男子也發現了金康的臉色和嘴角的血絲,顧不上再去參加派對,抱起金康就往自己剛剛停好的汽車跑去。
「……哥,不要,哥……」金康喘著吸,「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哥又怕的讓金康著急不利於穩定病情,只好停下把他放在路邊:「阿康,究竟怎麼了?要不我叫救護車?」
「不……不要,我沒事,」金康希望自己狂跳的心快點平穩下來,555鍵盤奏鳴曲才到第六十五首,他不想走,他好像能夠聽完,就算心髒被音符踏成碎片。那跳躍的音符似乎是生命在跳動,每一條血脈都在舞蹈……「我想坐下來靜一會兒,過一會兒就能恢複。我真的沒事,哥你放心。」
「可是你嘴角都有血絲了。」哥焦急而無可奈何。
「我沒事,我已經比剛剛好了許多了。」金康強顏歡笑。
哥長歎無奈,但這弟弟從小就沒有人違拗過他,只好陪他坐在路旁長椅上。
女子道:「我去車上那點水來?」
哥點點頭道:「去吧,嗯,阿康,你要不要吃藥,身上帶著嗎?」
金康點點頭,很快女子拿過水來,金康從衣兜掏出藥吃了兩顆,情況漸漸穩定下來。
哥這才敢開口詢問:「阿康,剛剛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金康回憶那飛旋的音符,潮紅褪去後蒼白的臉色露出美麗的微笑:「沒什麼,只是一個鋼琴手,彈得很好,我想再進去聽一會兒。」
對於弟弟的音樂才華,哥哥不敢有任何質疑:「但是,彈鋼琴能把你彈得吐血?」
「一會兒你進去聽聽就明白了。」金康淺笑。
「不,如果真能把你彈得吐血,我更不能讓你進去冒險……」
「哥,你要不讓我去,就算能好好的活過一百年,也是枯燥的,我要聽!」金康執拗地扭臉。
哥哥最終敗下陣來。
金康哥哥對於邱家的待客禮儀很是不滿,雖然自己來的不算早,但壽禮時間還沒到,邱府居然不派一個有點身份的人在門口迎接,全是幾個下等家丁仆役,這也就算了,自己也不是很在乎排場,可是自己帶人都進了大廳了,主人居然也不招待一下,只顧著自己跳舞取樂,果然是豈有此理!
可是,就算你不去迎接咱,也用不著汗流浹背在這跳舞跳得吧衣服都給濕透了吧?還有那位人稱邱府大管家邱老板的左膀右臂的邱德良,還跳街舞,要不是街舞,衣服怎麼能濕成那樣,德行!還有還有,還有邱老太爺,你說你一把胡子了,還是個坐在輪椅裏的殘疾人,居然為老不尊,在輪椅中還搖得跟陀螺一般。
不光邱老板,整個大廳,幾乎人人汗流浹背,兩位金少爺進來的時候,風狂暴雨般的音樂剛停下,他們才有機會停下喘口氣,不是那音樂逼著他們跳,而是聽到那音符的跳躍,忍不住不跳,而且隨著那音符中跳躍旋轉好像是生命中本來該有的,簡而言之,通俗概括就是,跟著這音樂舞蹈那叫舒坦。
音樂停了,一個多小時的狂風暴雨的音符終於消失在大廳中,眾人又累又熱恨不得脫光衣服趴在大廳冰涼的地板上,那樣一定會非常舒服,可是出於貴族的禮儀,天朝發展不足百年,這些人已經完全脫離原本預算的民主社會,自封為貴族,將社會徹底兩極分化,別說脫衣服,連西服領帶領結都不好意松一下。
於是乎,整個大廳幾百號人拖著各種濕乎乎黏糊糊的天價貴族裝逼禮服,累得氣喘籲籲想找一個地方坐下休息時,叮叮叮當當當,連綿不止的音符再次破空而響。
剛才跳的實在是太過禮儀無存、顏面盡失,這一次,絕對不能再跳,再說再跳下去,這小身板也受不了啊。
一百二十七 鋼琴之靈
音樂第一分鐘,所有人咬牙,昂首挺胸堅持著所謂貴族的禮儀,音樂第二分鐘,已經可以聽見牙齒咯咯作響的聲音,音樂第三分鐘,少女少女們已經拉著舞伴翩翩起舞,如此美妙的音符,不跳舞豈不浪費?
是啊是啊,更多的人再一次裝逼摟著舞伴步入跳舞大軍。
是啊是啊,沒有舞伴的也跟著獨舞起來。
是啊是啊,不會跳舞的人也跟著胡扭亂晃起來。
舞的海洋,舞的江河,舞的酒池肉林。
金大少爺早已經拉著女友淹沒在跳舞的汪洋大海中,待客的不滿和譴責?呃,什麼,我有提過?
金康捂著胸口,身心忍不住浸入那跳躍的舞舞舞音符中,希望這次,可以堅持的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