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像養了個孩子似的……這是傳來有人上樓的聲音。恩真不停地哭,沒聽見,但確實像是母親上樓的聲音。民宇以最快的速度把嘴唇貼到了恩真的嘴唇上。一是因為剛才也忍了好久,再有主要是為了讓母親看到一個決定性的證據。決定要結婚的證據。
別說與男人接吻,連親親臉都沒有過的恩真,因為他的突然行動,眼睛瞪得溜圓。這時房門打開,他的母親進來了,又大吃一驚的恩真,啊地把嘴巴張開了。他的舌頭就一下子伸進了她的嘴巴,兩人竟開始了法式熱吻。還有,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恩真坐在了民宇的膝蓋上。都是瞬間發生的事情。把嘴巴稍離開一下,民宇對母親說:
「一會兒再下去。您先下去吧。」
民宇在媽媽和恩真面前,又開始吻起恩真的嘴。母親的臉一下子紅了,關上門,恩真大吃一驚,並想說你瘋了嗎,可是卻不由自主地盡情陶醉在他的溫柔中,就這樣像個被騙的人似的,與他就這樣吻著。
怎麼辦?就這樣嗎?
民宇解開了並不礙事的她的兩顆外套的紐扣(其實剛才就起了貪心了),嘴唇移向了她的脖子,開始盡情地品嘗起她光滑的皮膚和氣味來。恩真朦朦朧朧地由著他吻了一會兒,忽然一把推開他。
「幹……幹什麼呀!」
「什麼,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做給媽媽看。」
然後,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開門出去了。
這可是初吻啊……真的是第一次啊……卻是為了給別人看而發生的吻……太委屈。那麼溫柔……感覺真的那麼好……即使是這樣……也是只有我這麼自己感覺。本來是連他的手也沒拉過,現在卻發生了這樣的肌膚之親。想著他真是個壞家夥,重新在心裏恨起他,然後走進了客廳。分明是他先出了房間,可還沒有到客廳裏來。剛要坐下,就看見他從樓梯上下來。當事者們都很沉默,媽媽卻咋咋呼呼。媽媽一直說太好了,喜歡得不得了,恩真看著她的樣子,一句話都不忍心說,只能吃完飯起身告辭了。
「民宇和恩真……看起來真好。那麼,一定常來啊。」
呼……恩真舒了口氣出了房子,一眼看到已經迅速地停在房子前的民宇的車,使勁惡狠狠地瞪著他,然後用力地向大路方向邁步走開了。以為這一次他也不會追自己呢……但估計錯了。這次他一把拉住她,把她扔進了車裏!
「啊,你幹什麼!」
「不讓我送你,我要生氣了!」
哎呀,有所期待的我像個傻瓜一樣……恩真一邊想著,一邊改變姿勢坐好。一個短暫的紅燈,民宇偷偷地瞟了恩真一眼,呵地吃了一驚。剛才的一吻……媽的,竟然留下了吻痕。外套上方,脖子上,幾處紅色的痕跡非常明顯。可憐兮兮的。沒辦法從她那裏集中起精神來,無可奈何。最終一句話都沒說把她送到了她家門前。不忍心說話。看她剛才的表情,好像很生氣……要是和她說那裏有吻痕的事,她一定會當面嫌髒,來輕視自己。雖然沒指望從她那裏聽到什麼好話……但是也不想看她的那個樣子。
你總是吸引我,可惡。一看見你就會有反應……可惡…… -
第一部 09
昨晚,恩真看到坐在客廳的媽媽,一句話都沒心情和她說,咣地摔上房門,進自己房間去了。
天亮了,過了午飯時間了,該去西餐廳上班了。恩真去衛生間洗澡,在鏡子裏看到自己從脖子附近開始到胸口,有很多紅色的痕跡。
這……這是什麼呀?風疹嗎?
恩真完全完全不知道(見都沒見過)這是吻痕,就以為是風疹,開始把身體洗幹淨。雖說自己是不那麼容易出風疹的體質,但是以前出風疹時,只要用冷的濕毛巾擦一擦,顏色就會變淡,甚至消失。然而這次這些不知趣的紅斑,不用說顏色變淺了,反而越用力擦倒看上去越紅了。這樣的話……西餐廳的工作服就穿不了了。
脖子完全露在外面的衣服,怎麼穿呀……!
忽然想起昨天他的吻。這個位置正好是她媽媽出去後,他吻的地方。天哪!要吻的話,別的先不說,也總該斯文點嗎。真是的!恩真嘀咕著從衛生間出來,後悔昨天該從他懷裏跑開才對。
但是,昨天自己是完全丟了魂了。不僅是他的一個吻,還有和他媽媽什麼都沒說就回來了……怎麼說也是因為下樓吃晚飯時,看到他媽媽自顧在那裏咋咋呼呼歡喜的樣子才這樣的。
媽的……一邊低聲地嘀咕著,一邊給經理打電話。說今天病了,不能去上班了。不知道為什麼,經理一點都沒為難她就同意了。
這位大叔不是這麼痛快的人啊!嗯……不管怎麼樣,這幅熊樣是出不去了。
在家裏混了一整天。走到半身不遂整天躺在裏屋的父親那裏,一邊這個那個地跟他說話,一邊給他擦洗身體,打發時間。父親只能進行意識溝通。曾經最愛我的父親……如果父親健康的話,我怎麼會無可奈何地去見那個家夥。抱怨著自己一直很悲慘的境遇,然後對父親說起那個人。父親「啊……啊……」地似乎是認識他。
「爸爸,您認識那個人?「父親馬上表示認識。父親雖然不能說話,但用目光告訴她,一定要和他好好相處,一定要和他結婚,好好生活。
「爸爸……您是說希望我和那人結婚?」
「嗯……嗯……」
父親費力地發音不清地嗯著。可能父親也知道吧,知道如果我和他結婚的話,家裏所有的債都可以煙消雲散。所以才讓我和他結婚吧……父親一直想說點什麼,但自己最終什麼也沒懂。
僅僅,僅僅明白了讓自己和他結婚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