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麼東西嗎?媽媽你怎麼能隨心所欲地這樣那樣處置我?你怎麼能對我這樣!你們都不知道我現在的熊樣有多狼狽!媽媽爸爸都對我不負責任,我才會這樣!真的賺來那麼多錢,就可以讓爸爸去手術健康起來?爸爸要是健康,我們家要是稍微寬裕點,就不會有這樣的事了!都是因為媽媽爸爸!」
啪!
已經淚流滿面的媽媽,打了恩真一耳光。
「對,臭丫頭……你爸爸媽媽都快點死了才好是不是……這樣就不用看你這熊樣了……你原來就是想讓你爸爸媽媽快點死啊。好……我去死……我去死……」
「……」
很長一段時間,兩個女人中間是沉重的沉默。恩真愣愣地坐在那裏,媽媽欲言又止地躊躇著。
「恩真啊……」
「……」
「媽媽對不起你。就像你說的一樣,我們家裏窮,這是事實,但不是因為這個要把你嫁出去。只是因為,你爸爸和他爸爸有約定。但是……」
媽媽像是怕誰聽到似的,把恩真拉到廚房的角落裏說:
「你要是討厭,不嫁也行。媽媽去阻止……我見民宇長得帥,以為你會被他迷住!可是怎麼會這樣?他性格像狗一樣嗎?好好……這樣的男人不能和他約會。你要是討厭就說你討厭就行了。明天,媽媽再去見一次他媽媽和民宇。」
抱著媽媽哭起來。真的以為媽媽要賣了自己,又吃驚又受傷。但是媽媽畢竟還是媽媽,她的懷抱好溫暖,好喜歡。又重新對媽媽產生了絕對的信任,感覺到了對媽媽無限的愛。
「好久沒和媽媽一起睡了吧?」
「嗯。」
然而一連幾天和他聯系不上。結果取消婚約的事就推遲了,恩真打了幾天的工打發時間。但是一天,很晚下班回家時,剛想進家門,看見一個人坐在門前的台階上。
看上去像一個喝醉的人……一邊想著,一邊想他是不是凍死了,恩真看了看他。忽然,那個人忽地站起來了,上了台階,正好站在恩真家門前。太黑了,看不清楚……恩真打開了步道的燈。好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似的,好像昨天剛剛見過面似的,他輕輕松松……像開玩笑似的說:
「幾天沒見,又胖了?」
想揍他一下,恩真噔噔噔噔沖上去,他輕快地閃開,按響了她家的門鈴。
「是恩真嗎?」
「嶽母!我是民宇!」 -
第一部 12
他就像回到自己家似的,說要向臥床的恩真的爸爸問好,進了裏屋。他說有他們男人要說的話,「噓!不要進來!」說著把食指放在嘴前,滑稽地笑了笑,關門進去了。間或能聽到爸爸回應的聲音……可以間接地感覺到他十分滿意的意思。爸爸意識清醒,但因為有病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很自慚,所以除了家裏人外,他不讓任何人進他的房間。
他從裏屋一出來,客廳裏就為他准備好了茶。他又現出滑稽的表情,好像是在努力想逗太嚴肅的恩真的母親笑一下。
「民宇。」
「是,嶽母」
「我想再拜訪您母親一次,有話跟她說……」
「啊,是嗎!可是怎麼辦呢。兩天前,美國的姑母說病了,母親去看她了。大概一周後回來。您有什麼事嗎?」
「也是要對你說的話,我們的恩真……不想給你們了。」
雖說是盼望很久的事了,但恩真還是一下子愣住了。民宇也是。與不擅長控制表情的恩真相比,還是民宇馬上臉上浮起微笑,很輕松地開口說:
「哈哈,啊。我也沒想過這麼容易地就得到她。即使您不這麼說,我今天也是正式為了得到你的許可而來的。母親。」
民宇說完一下子起身,後退一步,猛然向她的母親鞠了個躬。他的……不讓人討厭的討好的樣子,是恩真呵地笑了。
「我不想把我的女兒就這樣嫁出去。你也知道,這是兩家的父親年輕時的約定,但我是這孩子的母親。我覺得我有一半的權利。我女兒不想要的婚姻……我不會逼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