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過得去嗎?
然而,看水仙的神情始終如此堅決,他只好說:「好吧!隨便妳。」陽雁儒明白再勸說亦是無益了。「但是,玉姑娘一定要答應我,無論在何種情況下,玉姑娘一定要以自保為重,可以嗎?」至少她身懷武功,逃命總該沒問題吧?
「自保?」水仙有趣地眨著眼笑了。「那當然沒問題!」就連皇上都不敢對她如何,她還需要用上「自保」這兩個字嗎?「不過,我真的很好奇,既然你知道錦衣衛將會找上你,怎麼你一點准備都沒有呢?」
陽雁儒沉默了,直到他們回到客棧裏,來到他們相鄰的兩間房門一刖,他才回答了她。
「事情已過去九年了,我原以為那人早已忘了這事,或許直到我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才會又想起我這條漏網之魚也未可知,因為以他如今的地位,天下間已沒有多少人能奈何得了他了。可沒想到他居然一直派人監視著我,當我一恢複本名,踏出邵家的那一刻,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除去我了。」
「為什麼一定要等到你恢複本名才能動你?」
「因為那是他跟某人的約定。」
「某人?誰?」誰那麼偉大,居然能和錦衣衛作下約定?
「把我救出來送進邵家,並為妳我定下親事的那個人。」
咦?原來是師父?﹗
唔……如此看來,理虧的果然是錦衣衛啰﹗否則,師父便不會幫著他,可又為什麼要搞得如此複雜呢?莫非是……
要讓他親手替他自己的家人複仇?﹗
「那你這邊呢?沒有任何約定嗎?」
「有,在我滿二十五歲之前,我不能恢複原姓去報仇。」
那不就是今年嗎?而且這也同樣是她的底線,師父亦曾交代過,最晚今年一定要來找他,還讓大師兄盯著她一定要做到,也就是說……
師父早就有意要她幫他啰?
「那麼,你又准備如何去對付錦衣衛呢?」水仙又問。
「待我會考錄取之後,便可參加殿試,殿試若亦能高中一甲,我就有機會面聖,屆時……」
「是喔!會考、殿試,屆時……」水仙嘲諷地一撇嘴角。「我說陽大公子啊!你還想參加會考嗎?哼哼哼,我看啊!你連有沒有命到達京城都大大的有問題喔!」
陽雁儒不禁無言了。的確,他連這條命猶能保住多久都有問題,更遑論參加會考。然而,含恨隱忍了九年,他也不可能輕易放棄這段仇怨,事到如今,也唯有竭其所能,盡之在我了。
瞧他那副凝重的模樣,水仙不覺笑了。「放心好了,有我在,保你安安全全的到京師參加會考、參加殿試,反正你想參加什麼都隨便你參加。不過,就算你面聖了又能如何?錦衣衛可是皇上的心腹,有可能三言兩語就相信了你的申訴嗎?話說回來,跟你有仇的到底是錦衣衛裏的哪一個呀?」
猶豫了一下,陽雁儒才道:「錦衣衛副指揮使龍懋德。」
水仙微微一愣,隨即脫口道:「哎呀!原來是那條毒蛇呀!」說著,她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張五官英俊成熟,卻偏生一雙三角蛇眼的臉孔。也就是那雙狡詐陰險的蛇眼的緣故,讓她見了他便情不自禁地心生憎厭,因此總是沒給他好臉色看。
陽雁儒同樣一愕。「玉姑娘認識他?」
淡淡瞟他一眼,「認識啊!不過我不喜歡他,他那雙眼睛讓人看了就頂不舒服的。」水仙的語氣輕蔑。「特別是一想到他還曾經癩蝦蟆想吃天鵝肉,居然向我師姊求親,我就倒盡了胃口,厭惡他厭惡到了極點!」
微微一蹙眉,「玉姑娘的師姊嫁給了他?」陽雁儒輕聲問。
「哪會﹗」水仙立刻狠狠地白他一眼。「我師姊早就定過親了,哪會嫁給那種人,還不當下就轟了回去。這會兒我師姊已嫁進了京城首富饒家,而且快替姊夫產下第一胎了……唔!說不准已經生了呢!」
似乎松了口氣,「他……肯就這樣放手嗎?」陽雁儒又問。
「不放行嗎?」水仙冷笑道:「他再狂妄霸道,也惹不起我們四個師兄弟姊妹呀!」
目光怪異,陽雁儒欲言又止地似乎想再問什麼,可最後還是放棄了。
「天晏了,玉姑娘該休息了。」話落,他轉身便要推門進屋。
「等等!再問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