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勇氣,也怕她拒絕。」
「說到底,你還是怕丟面子。」陳小虎道。
「不是怕丟面子,我只是覺得我的心靈太脆弱,受不起打擊。」
「如果下次你再見到她,你怎麼辦?」陳小虎問道。
「我不知道,可能會向她表白,也可能和現在一樣,只在心裏想著她,裝著若無其事。」
「你在做生意上是個天才,但是在情感上,你是個弱智。」
他許久沒有說話,這一頓飯也就聊了這麼幾句,然後便散了,他去了別的店鋪,陳小虎回到了店鋪,繼續站崗。
農曆十二月二十四,過小年,那天很熱鬧,陳小虎已經坐在了回家的火車上。
陳小虎有點激動,不是因為今天過小年,也不全是為了能夠見到他的家人,激動的最大原因是他能夠見到日日夜夜思念的女人——黎露。
陳小虎知道說這句話,顯得有些不孝,但是主要為了能夠見到黎露的確是他的真情實感,他是個踏踏實實的人,從不喜歡故作清高,心裏是怎樣想的便怎樣說,不喜歡作做。
火車的行駛速度快得讓人看起來有點膽顫心驚,但是他還是覺得還夠快,因為它不能讓他立馬見到最渴盼見到的女人。
火車與鐵軌的親密接觸發出清脆的聲響,陳小虎感到無聊透頂於是拿出一支香煙來吸,他很悠然地吐著煙圈,那煙圈在無風的車廂中從他的嘴中飄向高空,然後慢慢散開,魂飛魄散。
經過火車十幾個小時的轟鳴,終於在農曆十二月二十五日清晨抵達。
陳小虎拖著行禮下了車,在萬頭攢動的人群中有四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簾。
最吸引他的當然是黎露,她身著淺綠色的上衣,下穿牛仔褲,腳上套著一雙白色的休閑運動鞋,看上去比以前更加嬌媚,更加成熟。陳小虎見到她時,心膨湃了,他極想丟掉手中的行禮沖過去一把將她擁進懷裏,但是她旁邊還站著曾經與他同患難的陳夢三、陳化龍和野雞,野雞這個人的到來倒令他微微聳了容,陳小虎做夢也想不到他會來,畢竟他與他的交情並不為深,他們三人很瀟灑地歪著腳站在那裏吸著煙,見到陳小虎,臉上揚溢著青春的笑容。黎露早已奮不顧身地望著陳小虎奔來,投入了他的懷抱,緊緊擁著他,未說話,聲先泣了。
「你終於回來了!」她對陳小虎說,陳小虎從這一句話中能夠深切地體會到她等待自己的艱辛。陳小虎對黎露說:我也終於見到你了,想你想得真得好累呀!
陳夢三與陳化龍走了過來在我的肩頭捶了一拳,然後來了個久違的擁抱。「兄弟,好久不見了。」陳夢三笑著說。野雞走了過來說:見到你真高興!陳小虎道:我也很高興你能來這裏接我,兄弟。」他沖口而出叫了野雞一聲兄弟。野雞很高興地笑笑:兄弟。
陳夢三三人擠上了那輛可能不堪重壓的老牛破車,野雞對陳小虎說:兄弟,那輛摩托車是我的,你幫我騎回來!說罷他笑著指了指與老牛並排擺著的一輛九成新的摩托車。
陳夢三的摩托車噴出了黑色的狼煙,然後開始竭盡全力地往前爬。陳小虎笑著對黎露說:夢三那輛老牛還真是身經百戰,一把年紀了還要壓著重物馳騁疆場,看來它的大限差不多到了。
黎露笑著說:你還真長長進了,幾個月不見還出口成章!陳小虎邊綁行禮邊說:是嗎?看來我那幾本武俠小說還真沒白讀,又消磨了空虛的時間說話也有了長進。綁好行禮陳小虎竄上了野雞的摩托車,黎露坐了上來,摟著他的腰,將她的臉龐貼在了他的肩頭上。
路上,黎露撒嬌似地對陳小虎說:喂,這幾個月內你有沒有想我?
陳小虎笑著說:我為什麼要想你,你都只叫我「喂」。
「你敢不想我,我就殺了你。」她雖是咬著唇凶險地說,但是陳小虎知道她的臉上一定是充滿柔情的。「我就怕你不舍得。」陳小虎開心地說。
「哼!我為什麼會不舍得?虧我每天每夜盼星星盼月亮盼著你回來,而你卻一直都視我如無物。」她轉而又柔情似水地說:虎哥,我不跟你說笑了,我很想親口聽你說,「我想你」。你說一次行嗎?
「嘿嘿!小樣!別生氣了?你不想你那不是犯天條的事嗎?從那裏到家鄉有幾千裏哩,我不為見你,我屁顛屁顛跑回來做什麼?你以為坐車好玩啊!」
「那還差不多!」她開心地笑了。
陳小虎狂飆摩托車,轉瞬之間就追上了陳夢三那輛跑得像個老頭子走路一樣摩托車。
「喂,夢三,你還真打算讓你的這輛老牛馬革裹屍而還啊?」陳小虎跟他們搭訕。
「虎哥,你以為八戒兄戴上副眼鏡就成大學生啦?說話文縐縐的,太不像我們的流氓大哥了。」陳化龍說。
「他啊竟想著那騎在自行車上放屁——當摩托車騎的好事。」陳夢三又接著說。
「你們這幫小兔崽子,欠揍是吧!鬥大個字不認識半籮筐,常用三千字還要翻字典,還譏笑人上進長知識。」陳小虎反唇相譏。
陳夢三偷換了話題對黎露說:喂,未來的嫂子,你為什麼不和我大哥說說話?我大哥的火車八點鐘才到,你四點鐘就狂打電話叫我們到車站來等,你不是有許多話要和我大哥說嗎?為什麼不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