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牧野流冰丟給明曉溪一個抱歉的眼神:「我不想說這些的。如果連我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相信你更接受不了。」
「冰,到底怎麼了?」風間澈神態凝重的問道。他好像也略微感到事情的嚴重性。
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話的冰極瞳看向了風間澈:「曉溪的父母在回來的途中……」她的話音越來越低沉。
明曉溪猛的心一沉:「怎麼了?我爸媽怎麼了?」
「對不起……曉溪。」冰極瞳垂下長長的睫毛,像極了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明曉溪愣愣的站在原地,半天沒有說話。
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突然看似輕松的笑了一下。「瞳,你開玩笑的,對不對?你一定知道今天我爸媽要回來,所以你跟我開玩笑的,對吧?爸媽那麼精明會出什麼事呢?瞳,撒謊可不好玩哦!上帝會懲罰你的,讓你和比諾槽一樣鼻子變長,那樣你就不漂亮了。所以呢,這種玩笑是開不得的。」明曉溪點了點自己的鼻子,笑著說道。
「曉溪,我沒有開玩笑。」
「怎麼會?你一定是開玩笑的。爸媽臨走前還對我說過,他們要帶很多很多禮物回來,要給我一份全世界最棒的禮物。我還等著他們的禮物呢。他們那麼疼我,你想他們又怎麼會像你說的那樣出事了?他們不會舍得丟下我的。所以呢,你的玩笑被我識破啦!嘿嘿……原來識破別人的謊言心裏真的很舒服呢……」嘻嘻笑著,她傻裏傻氣地撓了撓後腦勺,嘴唇卻開始顫抖起來。
「我真的沒有開玩笑。牧野大人擔心你的安危,所以一直都在派人暗中保護你。可還是疏忽了一件事,那就是你的父母。當我們想起來趕到機場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明先生和明夫人把赤名大旗的車誤認為是出租車坐了進去。原本我們只以為那是綁架,可誰也沒想到那輛汽車居然在行駛中發生了爆炸。伯父伯母以及赤名大旗當場被炸成碎片……」
「瞳,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故事也編的很差勁呢!赤名大旗挾持我爸媽為的就是要威脅冰,以保全他自己的性命吧。那他又怎麼會愚蠢到用炸藥連同自己一塊炸死?你的故事露動百出,我不會相信的!」她試著分析冰極瞳所說的整個不切實際的奇遇。還在笑著,手卻也開始抖起來。
「曉溪,我……」冰極瞳欲言又止。
牧野流冰看向明曉溪:「我知道你不能接受,可這是事實。瞳沒有說過半句假話。我懷疑在赤名大旗背後還有另外一個人操縱著他。可能是因為怕赤名大旗泄露了他的秘密,所以他才借刀殺人、一石二鳥,連同赤名大旗一起殺了。」
明曉溪呆呆的看著他,使勁扯起嘴角邊的笑容:「冰,你看你們從進來到現在都沒有喝過一口水,我去廚房沏壺茶來給你們,好不好?」她挪著正在顫抖的身體從茶幾上拿起一支較精致的茶壺,欲向廚房走去。
「砰——!」
手中晃晃悠悠的茶壺從她兩只刹是好看的手中滑落下來,摔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曉溪?!」風間澈慌忙走到她面前,捧起她的手仔細整查著。「有沒有傷到哪裏?」
「沒有沒有!我還真是笨呢。拿只茶壺也拿不好。也不知怎麼了,手就是在不停的抖,抖的厲害。不過沒關系,茶壺沒有了我可以再換一個,廚房裏有現成的,我這就去拿。」明曉溪傻乎乎地笑了,可那個笑容沒有生氣,僵直……慘白……
「不用了,我不喝茶。」牧野流冰看著她。這樣的她讓他感到痛心疾首,讓他更加懊惱、更加自責。「曉溪,我知道你很難過……」
她打斷他的話:「你不喝,瞳也要喝啊!稍等一會,給我一點時間,一點、一點,我保證一會就好!」
說完,她一個人倔強的走進廚房。
「砰——!」
又一個瓷物打碎的聲音。
牧野流冰迅速沖向廚房,心疼的看著癱軟在地上的明曉溪。
她的眼睛裏開始有些似有非有的東西在一閃一閃的:「我好笨……真的好笨……簡直笨死了!剛剛摔了茶壺……現在又摔了碗……要是爸媽知道,一定要數落我了……」她顫巍巍地拾起地上的碎片,眼裏的東西呼之欲出。手中的碎片因她的顫抖而顫動,一片一片的,發出漆裏框當的響聲。
牧野流冰順勢蹲在地上,慌亂地一把將無措的她攬入懷中:「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別這樣好嗎?你嚇著我了!」
被緊緊抱在懷中的她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冰,你和瞳都在騙我,對不對……?爸媽沒有死,他們馬上就會回來的……你看,飯桌上都是他們最愛吃的菜……那些都是我為他們精心准備的……他們一定會回來的……他們是全世界最好的父母……最疼愛自己的女兒……他們不會舍得離開我的……」
淚水像飛流直下的瀑布,湧現在她臉上:「我不想哭的。我以為進來躲一會就不會再想哭了……可我還是哭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是不是很沒用啊……?抹掉它、抹掉它、抹掉它!不然媽看見又會傷心了……」
她拼命用手擦去臉上的淚跡,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一雙眼睛被擦得又紅又腫。
心如刀割。牧野流冰拉下她的手,緊緊抱住她……緊緊擁抱。「不許擦!不許擦它!」笨蛋,會痛,她知道嗎??再這樣擦下去,她的眼睛遲早會被擦瞎的。
忽然一陣繳心的疼痛使她呻吟出聲:「痛!胸口好痛……真的好痛……」夾雜著鹹鹹酸酸的淚水,一陣莫名的錐心刺骨的痛感讓她片刻間暈了過去,暈倒在牧野流冰的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