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堅持要坐的送她過去,她看樣子太累了。她堅持非要步行,至少四公裏路啊。但是我不得不妥協。我讓她挽著我的手,走的時候不至於太吃力。只是我的酒勁上來,自己都有些歪歪倒了。
梅莓在我的記憶中好像只是那天像只小鳥樣,那樣乖巧。有時候,感情像一團麻,你越掙紮越被勒得更緊,也只有在傷害的片該和好的時候,那感情才真正被釋放出來,讓你可以暫時忘卻那些紅塵中的被裹攜而前的悲哀。今天我聽著一首傷感的歌,劉若英唱的《後來》。在想著一個不得其解的問題:我到底愛不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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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我發現,這樣思考的結果卻總是陷入一種痛苦之中。這種痛苦,如同揭開一道剛長好痂的傷疤,讓血重新流出來,用身體的痛楚來緩解意識的痛楚。
我們還是穿過華師,經過汽車工業大學,穿到尤李村,往華農的方向走著。在那段路的最後一段,我失去了記憶。我總是在想那天晚上,我是如何回到家裏的,我只知道第二天醒來後,我在自己的床上,而梅莓則側身在我旁邊躺著。這讓我大吃一驚,我最後的記憶就是走到一家叫什麼「九神酒家」的餐館那裏,我當時在想,為什麼取「九神」,「九神」是什麼意思。這是因為我是搞文字的,總是喜歡看文字,無聊地亂想。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梅莓躺在旁邊,像一只貓,蜷著身體,渴望著關懷和愛護。
我看了看自己,衣服都雖汗濕了,但還是完整地穿在身上。心裏慶幸沒有犯錯誤。我悄悄地下來,然後准備去洗個涼水澡,我看到一朵的那件紅色的旗袍像一堆塑料袋似地皺成一團,還有扔在地上的黑色的內衣,連忙把它撿起來,塞進櫃子裏。
屋子裏的空氣潮熱中彌漫著一種做*愛後的腐朽味道。我洗完澡出來,梅莓還是那樣睡著,甚至臉上略帶笑意。
我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我理了理搭在她臉上的潮濕的頭發,她一下醒過來,問:「天亮了?」
我說:「天亮了。起來去洗個涼水澡吧。」
她坐起身來,拼命地揉著眼睛,然後睜大眼睛對我說:「我還是長大以後第一次和男人睡覺。」
我說:「你是碰見我這樣的好人,要是壞人可不得了。」
「切!」梅莓不屑地說。
「你今天上學嗎?昨天豈不是丟了一天的課?」
「不要緊的,我讀書厲害著呢。」
我說:「我記得你昨天晚上我送你到你姑姑家的嗎?」
梅莓說:「虧你還記得啊!你昨天晚上走著走著,像個神經病樣的突然躺在路上睡覺。把我給笑死了。」
我吃驚地問:「你把我背回來的?」
梅莓說:「哪裏,我叫你起來,你就乖乖地跟我坐車回來了。」
我嚇得打個冷顫,難道自己夢遊了?
梅莓去了衛生間洗澡。我就坐著抽煙。
梅莓洗完澡後竟然向我提出要我這裏鑰匙的要求。
她說:「你能配套鑰匙給我嗎?」然後充滿期待地望著我。
我一怔,說:「要鑰匙幹什麼?」
梅莓笑著說:「你那緊張幹什麼?我只是想中午過來幫你把衣服洗一下,你看到處都是髒衣服。」
「然後呢?」我問。
「然後我就搬過來住啊!」梅莓挑釁地望著我,觀察著我的臉上的表情。
「你別讓我犯錯誤好不好?」我幾乎是哀求的語氣。
梅莓說:「你想得美啊?呸!你想什麼去了?我只是看你這邊一間是空的,想張單人床我就可以落腳了。你說行還是不行?」
「現在我四面楚歌,本來夠亂的,你這不是把我往火炕裏推嗎?」我吱唔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