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篇

 女按摩師日記

李明誠 作品,第7頁 / 共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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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張總在呼呼地喘氣,我感覺他的額頭,好像有汗滴在我的臉上,我不知道他是緊張、興奮、還是疲倦?但他沒有出來,依然滿滿地留在我體內。奇怪的是,我的疼痛只是一瞬間,很快就消失了。張總見我的表情並不痛苦,輕輕說道:「我可以繼續嗎?」我沒有回答,也沒有反對,默許他繼續「侵犯」我。

漸漸的,我體會到了小紅所說的「撓癢」的舒服感覺了,身體不由自主地有點顫抖,渴望著他的碰撞和壓迫。我想,我是不是很下賤?但又想到,男女之間的交融,本就不是折磨,為何不去享受它呢?父母不也這樣,才能生兒育女嗎?我也終於理解了,神話中的亞當和夏娃,為什麼經不住禁果的誘惑了。

又過了一會兒,我感覺快要飄起來了。面對他的進攻,我不是後退,卻有種「糾纏」的感覺。張總似乎理解我的激動心情,他在「緊追不舍」。我感覺自己就像在蕩秋千,很刺激和寫意。突然,我感到他一哆嗦,只覺有一股熱流,擊中了我的深處!我一陣酥軟,雙手緊抓著床單,讓自己沸騰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

張總躺在我的身邊,他溫熱的手掌,撫摸著我的臉,悄聲說道:「你真美!我不會忘了你的!」我記得吳姐說過,做這種事,只能是「一錘子買賣」,如果跟客人繼續保持聯系,結果反而不好,因為他們事先付出的多,就會在以後的交往中,變本加厲地索回。而且,男人在床上說過的話,多半是靠不住的。我想,不管他是否真的忘不了我?我是不會再和他見面了。

我起身打掃戰場,張總跟著也坐了起來,他盯著我身下的床單察看著,只見床單上有一小攤血跡模樣的紅點,開心地笑了。我也看到了,伸手摸了一下,血跡已經幹了。那就是我的處女血嗎?我從少女變成女人的見證嗎?女人的這點血,卻讓天下無數男人著迷,在他們的眼裏,女人的所謂貞操,就是那層膜和幾滴血構成的,想想真是可笑!男人為什麼那麼愚昧啊?那兩樣東西,對於女人的身體,根本是微不足道的,難道它們,比一個整體的女人更重要嗎?

完成了男人和女人的最深層次的接觸,我和張總都重新穿上了褲衩。我們靠在床上休息,床對面的那台電視機裏,新聞播音員的眼睛正注視著我們,可她什麼也沒有看見。張總說:「小妹,你是哪裏人啊?聽你的口音,好像是四川來的吧?」我點點頭:「我是重慶的。」張總笑了,說道:「哦,辣妹子,可我感覺你一點也不辣啊,和我們江南的姑娘一樣溫柔。」我笑著開了句玩笑:「我們女人麼,在你們男人眼裏,脫了衣服不都是一樣的嗎?」張總笑著搖頭說:「不一樣,絕對是不一樣!」我想,他是不是和很多女人那樣了,才做出的比較?可他是我的第一個男人啊,我以後會不會也拿他和別的男人相比?

張總繼續問道:「那你叫什麼名字?家裏的情況還好嗎?」盡管吳姐和小紅一再提醒過我,不要對客人說出真名實姓和家庭地址,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但我並不想對他隱瞞,我的潛意識裏,還想到他是商場老總,說不定能發發慈悲,聽了我的話,能幫幫我呢?我一五一十地對他說:「我叫小靜,是重慶郊區的,家裏還有爸爸媽媽,他們沒有工作,我還有一個哥哥,在廣東打工,家裏的情況很一般,要是好,我也不會出來做按摩女了。」張總點點頭,說道:「真是不容易,沒有錢真是不行啊,我能理解你的處境和心情。」

休息了一會,我看到電視熒屏上顯示的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三刻了,也就是說,我在這個房間裏,和張總共處了二個多小時了,我想是否該回去了?回去路上還要花時間,我和吳姐要在五點鐘之前趕回南潯,我們還要去上夜班呢。我說:「張總,我想回去了。」張總嗯了一下,說道:「我也有事,也要回去了。今天下午我也是抽出時間來見你的,不過,我很高興認識你,謝謝你帶給我的美好感受!」我的臉紅了,雖然此時我們已兩清了,但我對這個房間,還真有說不清的一種感情。

我穿好了衣服,我的形象又是一個漂亮女孩,或者在別人眼裏還是個淑女,可有幾個人知道,我在今天下午,在這個房間,丟失了一點東西,或許是貞操,或許是廉恥,或者是純潔?張總走到我面前,微笑地對我說:「小靜,我還有一點東西要送給你。」還有什麼禮物要送給我嗎?我看到他從一只皮包裏,拿出了一疊百元的鈔票,遞給了我,說道:「這是給你的,3000元。」我困惑地說:「吳姐說,您已經付過了呀。」張總笑道:「我是付過了,這是給你的小費,就當是你給我按摩的勞務費吧。」我慌忙說道:「不用的,那是我應該做的。」張總依然笑微微地說:「我知道你生活不容易,這點錢,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就收下吧。」我猶豫著說:「這,這太多了,我拿100元就夠了。」我抽了一張,把其餘的還給了他。

張總沒有堅持,他接過了錢,放回了包裏,接著又掏出了一張名片,遞到我手裏,誠懇地說道:「這是我的名片,你要遇到什麼困難,隨時可以來找我,相信我會幫助你的。」我接過名片,看了一下,調皮地說:「這上面有您單位和家庭的電話,您就不怕我向您妻子告密?」張總呵呵笑道:「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何況,你告訴了我你的真實身份,禮尚往來,我也有必要向你坦白啊。」我准備告辭了,我說:「張總,我先走了。」張總指了指床上沾有我血跡的床單說:「可惜啊,可惜我不能把這張床單帶走,留作永恒的紀念。小靜,我還能見到你嗎?」我沒有回答,我也無法回答。除了今天,以後的事情,誰知道會怎麼發展呢?湖州和南潯距離不遠,誰又能說我和他不會再見面呢?

離開賓館,來到大街上,我給吳姐打了個電話,一會兒功夫,她就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來到了我的身旁。吳姐說:「怎麼樣?順利嗎?」我笑了笑,沒說話。吳姐接著說:「沒什麼大不了的,有了這第一次,你以後就不用再有顧慮啦。」我們叫了輛出租車,很快就回到了南潯小鎮。我和吳姐回到了住處,吳姐從包裏拿出3000元,交給我說:「這是你的,收好吧。」我接過錢,點了1000元,遞給吳姐說:「謝謝你對我的照顧,這1000元,是為了表示我的一點感激之情。」吳姐推開了錢,說道:「咱們誰跟誰呀?你跟我客氣幹啥?我們是姐妹,我幫你是應該的,以後不要來這一套,太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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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姐堅決不要我給的1000元,我就把這3000元的「賣身錢」,藏到了床鋪下面塞著的一個信封裏,我准備明天去買部手機,剩下的錢,就匯給家裏。我准備去上班了,正在鎖房門的時候,吳姐對我說:「小靜,你的防護工作做了嗎?」我知道,吳姐問的是安全套和避孕藥的事,我說:「他不願意戴,就沒戴,吳姐,我需要吃藥嗎?」吳姐說:「以防萬一,你還是吃一粒吧!萬一不小心中獎了,那就傷身體了,搞不好連工作都會丟了!」

十一 墮落好無奈


x月x日

我特意去藥店買了一盒毓亭,據說這種避孕藥,在事後72小時內服用,都是有效的。可是,我剛離開藥店,才忽然想起,我的生理周期正處於安全期,根本不用防護措施,原來是瞎擔心了。哎,第一次沒經驗,難免自己嚇自己。藥買了總是有用的,有備無患嘛。我不知道別人發生第一次後,心情會怎麼樣?只記得小說和電影中,女主人公是一副痛不欲生的面孔,不過我一點也不感到痛苦,相反,我感到很輕松,是卸下枷鎖後的那種輕松。我春風滿面,心情如蝴蝶一樣輕盈。

我對客人的服務熱望周到,說話也輕聲細語,阿蘭盡量照顧著我的生意,我已經有了回頭客。上次我服務過的那位高先生,果然沒有食言,帶了他的一幫朋友來,指名要我按摩,但我只給其中一位做了全身推油,其他的幾位讓給了小姐妹服務。我踏入按摩行接待的第一位客人,就是那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我給他踩過背的,後來沒有出現過,說來奇怪,我對這個男人的印象頗深,我當時可謂是一竅不通,瞎踩一氣,但他居然沒有責怪我,還給了我小費,他的那種寬容,使我深為感激。

今天夜裏,我還第一次嘗試了胸推,是有點累,不過還好,由於我今天的心情很愉快,做起來一氣呵成,不但客人滿意,我自己也很得意。我們桑拿城裏的按摩,其實很多服務項目,是帶有色情意味的,就算不是**裸的交易,也是飽含著挑逗的,比如我今天的胸推,就很刺激,我自己都差點忍耐不住。

我們小姐妹中有句順口溜,叫「玉不琢不成器,刀不磨不鋒利,胸不摸不美麗。」這是針對胸推的戲謔之詞。今夜我接待的客人,是個將近四十歲的男人,是私營企業的老板,身體很健壯,估計體重有180斤。也許是他較胖的原因,皮膚很有彈性,我的胸脯在他的身上磨蹭,輕盈而流暢,就像在彈鋼琴一樣,我的心情也跟著跌宕起伏。他那個年齡的男人,相信對女人已熟視無睹了,但當他看到我的身體時,依然贊道:「凹凸有致,玲瓏性感,真是尤物啊!」我當時還不太懂尤物是指什麼?後來才知道,這是男人對女人長相嬌美而性感的形容詞。

關於身材,我一向很自信的,胸脯雖非驕傲,但也秀挺。晚上睡覺時,我喜歡撫摸自己的**,以促進海綿體的血液循環。當我用溫暖的**,給客人做胸推動作時,不但客人感覺舒服,我自己也是感覺挺好的。洗澡的時候用毛巾搓擦身體,會感覺輕松暢快,如果用**摩擦肌膚,當然要比毛巾有趣多了。而且,我的速度和力度,恰到好處,就像是對皮膚的挑逗,如草葉在皮膚上劃過,癢癢的傳感到心裏,簡直讓人想唱歌。

我起先也認為,我是按摩女,我是為別人服務的,是被動的,但當我全身心地投入,我才發覺,當我為別人服務的同時,也一樣得到了快樂和成就感。客人滿意了,我也滿意,這是相互的。當然,更高的境界,是徐姐所說的「心理按摩」,我現在還做不到,但我會努力的。順便說一下,在我以後的出台經曆中,使我明白,男人不喜歡太主動和太被動的女人。女人太主動會讓人感覺放蕩,太被動又像是木頭人,缺乏情趣。

胸推的主要部分,也就是畫龍點睛的那一筆,就是用**作為道具,想方設法把他的「油」引出來。我對這項按摩服務還不熟練,很是費了一番功夫,極盡挑逗之能事,花了將近半個小時,他在我的左右夾攻下,終於忍耐不住,殺豬似地大喊一聲,「石油」噴薄而出。由於胸推也要肌膚相親,盡管是用的上半身,但在按摩過程中,心理也會有所波動的,但服務員是必須要克制的,排除了色情,那種正規的按摩,是不允許服務員「心猿意馬」的,不論是男服務員還是女服務員,這是職業素養。

我在和這位客人的聊天中,得知他是嘉興人,開著一家箱包廠,生意做得很紅火。嘉興我雖沒去過,但我知道這個地方,曆史書上說,嘉興南湖的一條船上,中國**曾在白色恐怖下,在那兒召開「一大」,據說,那條船現在還在。他說她姓顧,夫妻關系一般,有時無聊了也到娛樂場所消遣一下,但從沒找過小姐,他嫌她們髒,所以寧願到桑拿房裏接受色情按摩,讓身心得到釋放。我有些理解他這個年齡層次的男人,他們要養家,還有事業,夫妻因為結婚十幾年,一般都沒有了激情和吸引力,所以別看在外面風光,其實心裏也有鬱悶。在按摩房裏,沒有功利關系,沒有爾虞我詐,沒有上下級,也沒有年齡的隔閡,只有男人和女人,彼此是陌生的,他們可以放心地傾吐心中的苦悶,我也願意做個傾聽者,至少在那一刻,他們可以把我當成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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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阻擋金錢的誘惑呢?看姐妹們隔三岔五地和客人出去,回來時無不滿面春風,我不免有點蠢蠢欲動。隨後的幾天,我大膽地做出了一個決定,我也准備出台掙些外快了。我已經不是處女了,一次和一百次,已沒有實際區別的意義,而且,我已經入了按摩這一行,還能裝模作樣地保持清白嗎?更重要的是,我需要錢,誰會跟錢過不去呢?我在給客人按摩時,如果客人表示對我有好感,想進一步和我交往,我就把新買的手機號告訴他。我想開拓我的個人業務,憑我的形象和良好的服務,賺取更多的錢,改善我的生活,應該不是什麼難題?我也好有些積蓄,為家裏減輕負擔,為我的將來打下物質基礎。

很快的,有幾位客人和我聯系了,他們想請我吃飯、喝茶。我知道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吃飯喝茶是假,想和我上床是真。我選擇那些我看著順眼的,而且在和他們聊天時,知道他們的經濟條件比較優越的,精心打扮一番後欣然赴約。有時去酒店包房,有時去公寓別墅,他們如願以償地得到了他們想要的,我也得到了我應得的。因為晚上要正常上班,為了讓身體得到休息,我是幾天才去會一次客。並不是什麼男人我都願意的,我「瞄准」的這些客人,幾乎都是三十歲以上的男人,大多是私營業主,有錢,又貪玩。有的男人還想包養我,或是要我做短期的情人,但我拒絕了,我知道這種「批發」的生意,雖然可以一下子得到許多錢,但也將使我失去更多的尊嚴與自由。

也許,你覺得很可笑,做按摩女也有尊嚴嗎?陪男人上床也有尊嚴嗎?我認為有,我們和那些道貌岸然的客人,人格上是平等的,其他人也沒有資格侮辱我們。如果「賣者」下賤,那「買者」也一樣下賤!從前的李香君、柳如是、董小宛,她們不也是青樓女子嗎?但男人誰不喜歡她們?我們也不可能一輩子做這個,只是由於某些原因,在某一階段,涉足這個場所,我們同樣希望過正常的生活,我們也渴望愛情,渴望一個幸福的家庭。真正可恨的是那些男人,他們表面上裝得正人君子,對我們不屑一顧,實際上卻拿著自家和公家的錢,到處花天酒地,腐朽墮落!我們只不過是殘花敗柳,他們比我們更齷齪!

十二 放浪的吳芳


x月x日

我並沒有為了多掙工資,而拼命地工作,包括我的外快,一個月也只是應酬三五次。我知道錢是好東西,我也非常需要它,但我並沒有愚蠢到為錢去賣血賣命的地步。女人是需要保養的,尤其是做我們這一行的,基本上是夜班,睡眠和休息都得不到充分保障,如果肆意地揮霍青春,那會老得很快,過幾年後,那一定是憔悴得不像樣子了,這種賠本的買賣,我是不做的。上班的時候,我寧願少做幾個,也不願意太累了,像做胸推,我們服務員只能收入十來元,付出的勞動和報酬是不成比例的,還不如做推油,收入要多點,雖然有時要脫下衣服,犧牲一點色相,但讓他們看看,也沒什麼。

我現在的臉皮是鍛煉得越來越厚了,當著男人的面脫衣服,我眼也不眨一下。要我假裝清純,不是不會,而是不想。人為什麼要戴著面具生活呢?或許,有人會說我不自愛,但你難道沒替我想過嗎?要是衣食無憂,要是生活有保障,我幹嗎出來打工?我幹嗎低眉順眼做這個?我認為你是空口說白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不需要廉價的同情,我更需要你的理解和尊重!我們得到的每一分錢,都是來之不易的,哪像有些當官的巧取豪奪?哪像有些公務員有各種各樣的補貼?我們學曆低,找工作難,要是當一個洗碗工,那區區600元工資,怎麼夠花?更別提補貼家裏了!我們在外面什麼都得花錢,租房、吃飯、水電,一個月的衛生巾也得好幾塊哪!總還要買件把換洗的衣裳吧?還有雜七雜八的日常開銷,要是生個什麼病,那就更慘了,就一個傷風感冒的小毛病,去趟醫院還不得好幾十?誰給我們報銷?你說我們的生活怎麼過?我不是發牢騷,我是希望大家也能理解我們的苦衷,我們也有兄弟姐妹,誰也不想自甘墮落,當按摩女也是無可奈何的權宜之計,等我掙到了錢,我就洗手不幹了,回家當我的乖乖女去!

今天晚上,阿芳來請假了,她要請假一個星期,別人不知道原因,我是知道的。昨夜她偷偷告訴我,她的下體長出了一個個小疙瘩,有點痛癢的感覺。在衛生間裏,她脫下內褲給我看,我看到她那裏有很多紅點和白點的疙瘩,我知道這東西長在臉上是青春痘,長在下身是什麼?阿芳告訴我,她最近在外面做得比較凶,有的男人不肯戴套,她也沒堅持,她很害怕得什麼性病,尤其是那個可怕的艾滋病,聽說現在感染的人還不少呢?我安慰她說:「你這個肯定是小毛病,明天去醫院檢查一下就知道了。」自從我做了按摩女,並且開始在外面和客人發生關系後,我對自身的健康很重視,在書店買了不少生理和性病方面的書籍,我知道艾滋病的前期症狀,是和感冒差不多的,發熱呀頭暈呀無力呀,阿芳的情況,好像是叫尖銳濕疣。我對阿芳說:「你還是盡快到醫院治療一下吧,請假幾天,等身體好了再來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