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篇

 女按摩師日記

李明誠 作品,第12頁 / 共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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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第二天,我去查詢了帳戶餘額,果然又多出了五萬元。我想給張總打個電話,表示一下我的謝意,但我撥著號碼時,想想還是放下了。我跟他說什麼?說謝謝他嗎?我知道張總幫我,是施恩不圖報的,這和他第一次和我的接觸完全不同,他想做一個好人,我只要明白他的心意就行了。雖然,女人對男人的感恩,通常都是以身相許,張總和我都是俗人,相信我們的心靈,並沒有如何高尚,但是,從我內心來講,我真的不想和張總有不明不白的關系,我可以和他有親情,我也真的可以做他的幹女兒,可在我和他之間,我不想讓自己陷入交易的沼澤。我可以接受和別的男人上床,因為我對他們沒有感情,但是,我對張總已經萌生了親情般的依戀,我能讓剛剛出現的清水變得混濁嗎?

我只留下幾千塊錢,以備生活之需,其它的都繳到了阿蘭的住院帳戶。醫生已對阿蘭實施血液透析,相當於在她的體外,安置一個人工腎,替代她病變的腎,擔當起過濾和排毒的功能。盡管行動不便,但阿蘭的氣色好了一些。徐姐說:「阿靜,阿芳,你們都回去吧,先休息一下,然後去上班,這裏有我和阿蘭的父母照顧,還有護士,你們就放心好了,有什麼情況,我會打電話通知你們的。」

早就聽說蘇州是人間天堂,但我們現在心事重重,哪還有閑心逸趣遊玩?何況,這些天來,因為記掛著阿蘭,確實沒有好好睡一個安穩覺了。我和阿芳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南潯小鎮。吳姐和小紅見了,關心地問道:「你的小姐妹怎麼樣了?好點了嗎?」我說:「轉到蘇州的醫院,好了一點。」吳姐說:「這小姑娘真是不幸,好好的得了什麼尿毒症,這世道,真是好人沒好報,壞人活長壽啊!」我隨口問了一下:「吳芳呢?怎麼沒看見她?」小紅撇了下嘴說:「她呀,整天玩瘋了,下了班也不回來。「吳姐憤憤地說;「早知她的心這麼野,真不該叫她上這兒來!早晚她非出事不可!被人拐賣了才好!」

我睡了一個下午,晚上去上班的時候,很多姐妹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我:「阿蘭怎麼樣了?好點了嗎?她有沒有開刀?」人在外面,是很需要友情的,不然就太孤獨無依了,阿蘭有這麼多的姐妹關心,正說明了她平時的為人很好。我說:「她正在治療,會好起來的。阿蘭叫我向大家表示感謝,你們的捐款,她會銘記在心的。」阿菊說:「真希望阿蘭早點回來上班,我是和她一起進來上班的,天天在一起,現在好長時間沒見著她,還真有點不習慣。」阿芳來上班時,已經遲到十分鐘了,她急急忙忙進來時,對我說:「睡過頭了,一覺醒來已經五點鐘了,就跑來了。」我對阿梅說:「她的遲到不用記了吧?這幾天她太累了。」阿梅是現在臨時的領班,因為阿蘭生病了,領班就空缺著,本來田經理想叫我當領班的,但我要陪阿蘭,就婉言謝絕了。

現在的有錢人真多,桑拿城的生意一直很紅火。孫老板是很少來的,據說他在投資別的生意,這邊主要是由田經理在打理。阿春告訴我說:「阿靜,這幾天你不在,有好多老顧客來了又走了呢,說是一定要請你按摩,不是你按摩不舒服。」我笑了,自己的工作雖然不體面,但能得到顧客的認可和贊賞,心裏還是感到挺欣慰的。夜裏,果然有幾個客人說:「你怎麼才出現呀?還以為你跳槽了呢,我們都來幾次了,還是感覺你按摩得到位,骨頭裏也舒服呢,你要是換了工作單位,一定要通知一聲哦!我們是你的忠實顧客,我們會跟過去照顧你生意的。」我笑道:「好啊,等我有錢了,我也開一個桑拿店,你們可別忘了來給我捧場啊!」

當然,我只是說笑的,開這樣的一個店,最低也要幾十萬的投資,像這裏的海天堂桑拿城,房租、裝修、設備、蒸氣、包廂等,起碼要花幾百萬,我們按摩師這點工資,一輩子也掙不到這麼多。另外,我也沒想一輩子就當按摩師,「窮則思變」,要麼將來和徐姐那樣,私下辦培訓班掙錢,要麼換個工作,到正兒八經的單位上班,或者,我將來遇到個有錢又疼我的男人,結婚後我就不用上班了,當個賢妻良母多好啊!同樣侍候人,侍候丈夫是幸福的,侍候別的男人是無奈的。

深夜下班時,外面在下著淅淅瀝瀝的雨,因為不是很大,大家都沒帶傘,鑽進小雨中紛紛回家了。海天堂在新鎮上,我的租住處在老街裏面,需要走十幾分鐘的路。剛走進雨簾時,感覺雨很小,雨絲飄浮著,但一會兒功夫,身上和臉上就濕漉漉了。這是江南的春雨,我還想起了一句詩:「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此情此景,還真是這樣的意境。我把包舉在頭頂上,不緊不慢地行走在小鎮的街頭。

走了一半,還有幾分鐘就到家了。我已把吳姐的住處,當成了我在南潯的家。天色比較黑,昏黃的路燈,照著地上低窪處的水塘,泛出一灘灘白亮。我已走進了老街,貼著牆根向前走著。這條路我比較熟悉,前面是景點小蓮莊和藏書樓,那裏有一條弄堂,穿過弄堂,再往前走不遠,拐彎進去幾十步,就是我們住的那個院子。雨似乎越來越大了,我加快了腳步。深夜的街頭,只有我一個人,孤魂野鬼似的穿過雨夜,得得的腳步聲,顯得急促而清冷。

我剛走到弄堂的牆角處,冷不防從邊上竄出兩條黑影,我只覺眼前一黑,頭部連著雙手和包,都被一個黑色的布袋套住了,那個布袋下面還有個松緊的帶子,我被扣住了頭,感覺很難受,我本能地掙紮著,在布袋裏嗚嗚地叫道;「放開我!你們想幹什麼?」我感覺有一把鋒利的刀抵著我的背,我甚至感覺那刀尖刺破了我的衣服,傷到了我的皮肉。一個低沉的聲音威脅道:「別嚷嚷,聽話!」我心裏非常害怕,身體也在顫抖,我想不顧一切地叫喊,喉嚨裏卻像啞了一般,發不出聲音!我雖然有點驚嚇,但心裏明白,我是遇到壞人了!他們想幹什麼?是劫財還是劫色?我應該怎麼反抗呢?

他們一個拽著布袋,一個用刀頂著我,把我推推攘攘地往弄堂裏走,我記得走進去十幾步,裏面有一個公共廁所,我感覺他們就在把我往廁所裏推。我在布袋裏大聲叫著:「放開我!你們要錢我給你們啊!」我感覺有人在我的胸脯上亂摸著,還把我往牆上靠。要不是他們有刀,我真想跟他們拼了!一個男人嘿嘿笑著;「誰希罕你那幾個臭錢?小妞,爺們惦記著你的寶貝水簾洞呢,來,我來摸摸,花開了沒有?」我感覺他的聲音有點耳熟,似乎在哪兒聽過的?我在想著怎麼辦?是任憑他們蹂躪嗎?還是想辦法逃脫他們的魔掌?

他的手伸到了我的褲襠裏,在我那裏亂抓著,我扭動著身軀反抗著。我聽到另一個男人說:「老四,你在廁所門口守著,讓我先上吧!」我忽然想起來了,那個老四,就是我第一天到桑拿城上班時,他想沾我便宜的人,很長時間他們沒來桑拿城了,我都忘記了他們,以為他們銷聲匿跡,不再出現了,誰曾想,他們竟然還對我念念不忘,竟然想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對我施暴!那麼,另一個男人,想必就是和他一夥的,都是下三濫的壞家夥!我心裏憤怒又緊張,有點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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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老四把我往裏一推,一邊來解我腰間的皮帶,一邊對另一人說:「三哥,今天是我出的主意,我得先上!」他們都把我當成什麼了?戰利品?我真是又氣又怒,卻不知該怎麼辦?我感到那個抓住布袋的人,把手放松了,聽見他說:「老四,沒有我,你一個人能行嗎?要是一般的女人我就讓你了,可你也知道,她還是個沒開苞的小雞,老四,你玩的處女還少嗎?這個就讓給我吧!」老四嘿嘿笑道;「要分錢,我可以讓你三哥多拿,可是這女人可不行,我還就是看上她了,非把她搞到手不可!」

聽著他們的汙言穢語,我恨得咬牙切齒!他們簡直不把我看在眼裏,簡直不把我當成人!我來小靜盡管不是那種寧死不屈的烈女,但你們要是沾了我的便宜,我也會跟你們沒完!我感覺腦袋上的布包松了,就用手往上一掙,那黑色的布袋,居然被我脫掉了,我的頭和手都露了出來。那兩個男人一嚇,鄭老四拿著刀,惡狠狠地頂著我的胸說:「別動,你要是不老實,我一刀捅死你!」另一個男人也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低聲喝道:「識相點,呆著別動!」

廁所裏沒有燈,我看不清他們的臉,其中一個,我已經確定就是鄭老四,他們兩個大男人,我要是和他們硬拼,吃虧的肯定是我自己,我要是逃跑,恐怕也很困難,他們有刀,要是狗急跳牆,也許還會對我下毒手。他們最近不在這裏,對我的情況也不是很了解,他們還把我當成剛上班那會兒的那個小女孩。此時,我臨危不亂的心態救了我,因為我想出了一個辦法。我笑著對黑暗中的兩個男人說:「兩位大哥,你們想要得到我,要對我客氣點嘛,這麼凶巴巴的,哪個小妹肯陪你們啊?你們把刀和手拿開,我答應你們的要求,但是你們總不能兩個人一起來吧?誰先來,你們自個商量吧!」

他們可能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沒想到我會妥協,但他們大約也犯了愁,那個鄭老四說:「老三,講定了,還是我先上!」旁邊的男人也不相讓,說道:「老四,你就不能讓我一回嗎?」鄭老四哼道:「這個能讓嗎?第一次被你破了,哪來的新鮮勁?」那個叫老三的男人也不幹了,說道:「老四,你這話的意思,今天你是非要先上了?」鄭老四嘿嘿笑道:「那當然!」老三冷笑道;「老四,平時我讓著你,別以為我怕你!」鄭老四毫不示弱;「老三,那你想怎樣?想和我爭嗎?」我要的就是這情況,我就是希望他們狗咬狗,然後我好趁機逃走。

第一次在桑拿城裏遭遇他們的騷擾,我就看出,這個鄭老四是個好色又凶狠的家夥,要在平常,我確實只會對他「惹不起躲得起」,但現在的我,已不是剛來時的我了,我對男人,我對人情世故,已有了一定的了解。像我眼前遇到的意外,不能和他們正面交鋒,只能想辦法智鬥,這叫「先避鋒芒,再求突圍」,這也是人在面臨危險時,常常可以采用的方法,因為我們不必以卵擊石,作無謂的犧牲,而應該先想辦法保全自己,然後才能進一步去對付他們。

老三不服氣地說:「老四,那我們總要分個先後吧?」鄭老四揮了一下手中的刀,那刀子在黑暗中閃過一道白光,他冷笑著說:「我不是說了嗎?這個沒有商量餘地!老三,你是知道我的嗜好的,我那天看出來了,她雙腿並攏不留一條縫,屁股圓圓翹翹,是個沒人動過的好貨色,要不是最近跟二哥到上海去,我早對她動手了,還會留到今天?」這個下流的鄭老四,在我面前說出這種髒話,我真恨不得在黑暗裏狠狠踹他一腳!

鄭老四手裏拿著刀,那個老三可能有點怕他,退了一步說道;「老四,我知道你的底細,中學女生,不知被你破掉多少了,你怎麼還在乎這一個呢?」鄭老四說道:「你沒聽她的口音,是四川來的辣妹子嗎?辣了才夠味啊!這裏的小姑娘太軟綿綿了,我用刀一揚,她們早嚇得癱在地上,隨便你亂來了,哪像她,還站著當沒事人一樣?」他們說著說著又說到我了,我怕他們的內亂鬧不起來,就說道:「我可不想你們兩個人呆在這裏,有人看著多難為情啊,要不你們先出去一個人?」鄭老四說:「老三,你先出去吧,半個小時你再進來!」那個老三看來不想走,呆著沒動,鄭老四去推他,說道:「你出去會兒,站這裏妨礙我辦事!」老三避讓著,說道:「我不走,我就看看你怎麼玩女人的!」鄭老四哈哈笑道:「這有什麼好看的?你沒見過你爹媽怎麼親熱的嗎?」老三可能覺得鄭老四的話汙辱了他,怒道:「老四,閉了你這張臭嘴!」兩人一言不合,在那裏推扭起來。

他們把這個臭氣熏天的公共廁所當成什麼了?賓館還是招待所?我見他們鬧了內訌,機會難得,趁著他們罵罵咧咧、推推攘攘的當口,我向廁所門口拔腿就跑!鄭老四一見我逃跑,一個箭步就追了上來,我大聲求救:「救命啊!有人搶劫啊!」小鎮的夜晚是如此的寧靜,而我卻在沒命地奔逃。我的喊聲在深夜特別清晰,我不知道有沒有人家沒睡著?此時聽到了我的呼救,最好能開門出來,或者幫我報個警,那我就能擺脫他們的追趕了!我之所以喊有人搶劫,而沒有喊有人強奸,是因為我知道,現在要是有人喊強奸,是沒有幾個人相信的,路邊店裏的小姐那麼多,誰犯得著為這個去犯法坐牢?

二十 夜來不歸宿


x月x日

雨水密集地撲面而來,我拼命地奔跑著,慌不擇徑。我逃跑的方向,不是距離較近的家,而是沒有目的地沿著老街向鎮外跑。這小鎮裏面太安靜了,除了我,還有後面緊追不舍的歹徒,再也沒有其他人,我不知道他們兩個是否都追了出來?我叫喊了幾聲,就不再喊了,呼喊會花掉我的力氣,也使我慢下腳步,鄭老四仍然緊追在我的身後,他好像不害怕有人來幫我。我的速度很快,只覺得耳邊的風聲呼呼地響,雨水打在臉上涼涼的,我不敢有絲毫遲疑,我怕鄭老四追上了我,不知怎麼對付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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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的外頭是商業區,寬闊的馬路,明亮的路燈,我朝外面跑,就是想著外面可能有上下班的人,還有經過的車子,還因為外面亮,我的膽子也大些,我想他們可能不敢對我怎麼樣?我一口氣跑到了路口,鄭老四距離我後面只有幾步遠,我能感覺他的怒火,他在後面大喊大叫:「站住!你給我站住!看你往哪兒跑!」他竟然一點也不害怕被人發覺,現在的壞人也太猖狂了!如果是在白天,不明真相的人,可能會以為我是小偷,他在後面追趕我呢?

我後來一直在想,可能我的運氣比較好,所以,當我遇到困難的時候,總能遇難呈祥,逢凶化吉。當我跑到亮堂堂的馬路上時,我看到不遠處,有一輛110的巡邏車向這邊開來,我立刻跑到路中央,大聲呼叫:「救命啊!有人追殺我啊!」平時,我在路上遇到警車和警察,心裏都有點心虛的,避之唯恐不及,因為,我的職業雖然不是明顯的違法,但真要追究起來,畢竟店裏有的按摩項目,是和色情服務脫不了幹系的,當然,主要責任是孫老板,我們按摩女,只不過是在他手下討一碗飯吃,不過是他賺錢的廉價勞動力。

巡邏車嘎然一聲停在了我的身邊,從車上跳下兩個民警模樣的人,我看他們的年紀,一個在四十歲左右,一個只有二十幾歲,那個年長的問我;「剛看到你在跑,發生什麼事了?」我回身用手一指說:「有人要追殺我!」可是,我的身後並沒有人,那個鄭老四肯定見勢不妙,不知溜到哪兒去了?年輕的說:「沒人追你啊,你別急,先說說怎麼回事。」我簡要地說;「我在回家的路上,有兩個男人想欺負我,我逃到了這裏,有一個男的一直在追我,剛才還在我身後的,現在怎麼不見了?」年長的說;「你要不要正式報案?要報案的話,跟我們到派出所做個筆錄。」去派出所?做筆錄?不行,我才不去呢,要是讓警察同志記住了我,對我可不利。我說;「那我不報案了,你們能送我回家嗎?我一個人回去有點害怕。」

雨小了一些,但還在下,我在兩位民警的陪同下,走在剛才驚魂奔跑的老街。走到那條弄堂時,我說:「就是這兒,他們冷不防竄出來,用個布袋把我套住了。」年長的民警說:「哦?有這種事?然後呢?」我說:「他們把我推進了裏邊的那個廁所裏,他們想對我動手動腳的時候,我趁他們不備,拼命逃了出來。」年輕的說:「老趙,我們是得向領導反映這個情況,這老街上一到夜裏,有點黑咕隆冬的,是不太安全,要派幾個聯防隊員加強巡邏,不讓犯罪分子有可乘之機。她幸虧機靈,逃出來了,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年長的說:「好,我回去對所長說說。小姑娘,你可以帶我們去廁所看看嗎?」我心有餘悸地說;「當時還有個男人沒跑出來,不知還在不在裏面了?」年輕的說;「我們去看看,要是還在,就抓他回去!」

他們帶著電筒,我就領著他們走進了廁所,可是,裏面並沒有人,那個布袋也不在,可能那另一個男人怕留下物證,帶著逃走了。年長的問道:「那你看清他們的容貌和體態特征了嗎?」我說:「一個高點,一個矮點,都是三十歲左右的年紀,一個手裏當時還拿著把刀,夜裏模模糊糊的,我也沒看清他們長相,不過,我記得他們相互稱呼時,一個叫老四,一個叫老三。」年長的老趙說:「老四?會不會就是鄭老四他們?這是一夥窮凶極惡的盜車賊,上次他們偷車,我們對他們實施抓捕時,有個民警還被他們刺傷了。」年輕的說:「是啊,前段時間他們銷聲匿跡,這次看來他們又從外地潛回來了,老趙,這老街上真該多些巡邏,要不是這姑娘機靈,他們又幹下一樁傷天害理的事了!」

他們陪我走到我的租住處,我說了聲謝謝,接著說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真沒想到這老街上還有壞人,真叫人害怕!現在你們送我回家了,那明天呢?後天呢?」年長的說:「我們會考慮實際情況,多派幾個聯防隊員加強夜間巡邏的,請你放心,以後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我說:「我在明處,壞人在暗處,誰能提防啊?」年長的對那年輕的說:「小葛,要不以後你來送送這位小姑娘?」年輕的民警說:「我?送她回家?不太合適吧?」盡管夜色裏看不太清這個年輕民警的臉,但看他的身材和輪廓,是很英俊的一個小夥子,年齡也在25歲上下,真要有他保駕護航,我倒真的可以高枕無憂了,不過,我有這樣的運氣嗎?

老趙呵呵笑道:「這有什麼不合適的?於公,保護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也是你應盡的職責,於私,你們都是年輕人,交個朋友也是正常的。」小葛拿著電筒佯裝要打老趙,說道:「老趙,我們是在執行公務,怎麼能隨便拿人家女孩子開玩笑呢?」老趙笑道:「哦喲,這麼快就護著她啦?那好啊,每天夜裏就由你來負責送她回家,我保證替你保守秘密。」沒想到嚴肅的警察,原來也是愛開玩笑的。我開了門,說道:「謝謝你們兩位!我到家了。」

奇怪的是,我開了房間門一看,小紅還沒有回來,吳芳自然更不在了,我去敲了敲吳姐的房門,也是沒有回應。她們都去哪兒了?吳芳夜不歸宿,已是司空見慣了,我倒不是關心她,可是小紅和吳姐呢?這幾網.手機站..天,小紅上的是白班,吳姐和我一樣是夜班,那這個時候也應該在家裏呀?怎麼都不見人影了呢?我打她們的手機,提示音都是「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我和她們相處都不錯的,住在一個出租屋內,和一家人也差不多了。

這一夜我沒睡踏實,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想了很多事。一會兒是想著阿蘭,不知她好點了沒有?一會兒是想著小紅和吳姐,她們出什麼事了,怎麼還不回家,不會都出台了吧?一會兒是想著自己,剛差一點被那兩個混蛋得手,倒不是我清高,但我是痛恨男人來強迫我的;還有就是那個小民警,以後他會不會真的送我下班?要是他不送,我一個人回家,要是再遇到壞人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