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英傑想,也許吧。如果再不讓他上,就很過分了。很多不如他的人,都成了國家一級演員。上了一級,就意味著到了藝術的最高頂峰。它是一種承認。一種身份。工資待遇隨之都會變化。沒有一級職稱,往往就會受制於人。前一年省裏要表彰一批「德藝雙馨」,結果有人就說他連一級都不是,不予參評,生生把他拉下了。理由雖然荒唐,但卻也算是一條反對的理由。漆曉軍對他的職稱問題,也充滿了期待。因為她自己現在才是講師。要想升為副教授,學曆又不夠。除非她能拿到研究生學曆。可是,她如今和做姑娘時已經不同了,沒有進一步學習的幹勁了。所以,如果趙英傑拿到正高職稱,自己的面上也好看。
「不要急,還沒開評呢。」姚副院長說,「到時我會幫你說話的。」
姚金芳也是高評委的成員。
趙英傑相信她會為他努力的。
在家裏,趙英傑和漆曉軍兩人吵了一架。
當然,他們都是愛面子的人,不會吵得院裏的人都知道。相反,他們的爭吵甚至連隔壁鄰居都不知道。在一般人的眼裏,也許連吵架都算不上。
但他們倆真的生氣了。
漆曉軍學校裏也放了假,但她卻沒有選擇在家裏輔導兒子的功課,而是報告參加考研。對於她考研,趙英傑並沒有反對。甚至,整個假期裏,家務活大多是由趙英傑來完成的。直到有一天她發現小磊的功課還有許多沒有完成,她才意識到孩子的教育是多麼的重要。而她把這樣的責任,完全地推到了趙英傑的身上。
趙英傑真的氣壞了。
他們陷入了冷戰,許久互相不理睬。
第三章
一切都還可以忍受。
忍受中的時間雖然過得很慢,但當你走過去回頭再看時,卻發現它事實上卻過得很快。
一晃就過去了。
不知不覺。
城市的熱力在不知不覺地下降。
生活在慢慢地恢複正常。
漆曉軍在考試中敗了北,她沮喪得很。看她那樣沮喪,趙英傑倒又生了許多同情。從一開始,他就覺得她不可能考取,因為她准備得根本不夠充分,幾乎是突擊式的。臨時抱佛腳。他努力地安慰。他想她要強是可以理解的。
本來,趙英傑是想帶她和小磊一起去某個風景區旅遊的,但漆曉軍沒同意。她沒心情。過去的幾年裏,趙英傑每年夏天,都會帶他們出去一次。她不同意,他也就只能作罷。小磊有點不高興。但孩子畢竟是孩子,哭鬧了一回,很快就忘記了。
方言是個活動家。
趙英傑沒有想到方言有一天會喊他去郊外玩。事實上,方言也是一個已婚男人,愛人在一家外貿公司,很能幹,收入也高。孩子讀小學三年級。本身他的工作並不算很忙,家裏的事卻基本不太管,全是他愛人一個人的事。
方言喜歡玩。他天性裏有一種不怎麼安分的東西。他喜歡熱鬧,喜歡新鮮和刺激。他的愛人比他大一歲,把他當成了一個大孩子待。所以,方言是快樂的,自由的。
那天是個星期天,趙英傑正一個人在家裏。漆曉軍帶著小磊到她父母家去了。方言打電話給趙英傑,讓他趕緊下樓。趙英傑下了樓,才發現方言開了一輛嶄新的野馬吉普。車裏面已經坐了三個姑娘。方言得意地說,這車是他向一個朋友借的,他要帶著她們去郊外的靜山寺。
趙英傑猶豫著,方言卻一把就將他拉到了副駕的位置上。
「走吧!」
靜山寺很有名,曆史悠久,煙火很旺。它地處江邊,建在靜山上。據說在那裏求的簽特別靈驗。另一點神奇的是,站在山上,看著落日,可以看到太陽正好落在長江的江心位置。同時,半空裏會出現另兩個大小一致的太陽。而所以說它神奇,是因為只能站在山上的寺門前才能看到。其它地方,都不可能看到。
方言的車開得很快,在市內轉了幾個彎,出了北京西路,過通濟門,再經半山坡,穿過富德山邃道,就是郊外了。
郊外和城內完全是不同的景色。
方言向趙英傑介紹了後座上的三個姑娘,一個姓許,一個姓韓,一個姓曹。趙英傑聽了就笑,說真的,他根本記不住人名字,常常是一會就忘。他想不通方言怎麼會這樣熱衷於和女孩子打交道的。
半個小時以後,他們來到了靜山寺。
遊人不多,三三兩兩的,因為這畢竟不是一個旅遊的季節。對他們來說,這是再好不過的。方言是渾身的勁頭,那三個姑娘也很興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