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腳步聲,卓陽從電腦屏幕上抬起了目光。
猛抬頭,看到夏雨裙擺搖曳,蓬松地盤著濕發走過來,他幾乎是本能地想到了那夜初見她時的風情。
注意到陽光下,她兩只耳朵上,閃爍著柔和珠光的耳環,他本能地將手指伸到了自己的口袋裏。
「塗藥吧!」夏雨將手中的藥盒放在石桌上,一邊就蹲下身子,輕輕托起卓陽的腳放到了旁邊的石桌上。
也許是因為夏雨照顧的及時,卓陽的腳已經有了很大的改善,腫也消了不少。
夏雨小心地用棉簽了藥油,仔細地塗抹了卓陽的整個右腳踝。
卓陽自始至終都在觀察著她,她的五官,她的唇,她的鎖骨……,目光劃過她的耳垂,他抿了抿嘴唇,「你的右側耳環好像少了一顆珠子!」
「啊!」夏雨猛地抬起頭來,放下手中的藥棉,兩只手掌同時捏住了耳垂上的耳環。
手指上傳來的觸感,證明卓陽所言不虛,夏雨的臉色不由地一變,她幾乎是顫抖著手指將右耳垂上的耳環摘了下來。
果然看到,下面少了一顆圓潤的珠子,夏雨的眉頭立刻就擰成了一團,這可是母親留給自己唯一的一件首飾,竟然被自己弄壞了一只,她怎麼可能不心疼呢!
「一定是丟在草地裏了!」夏雨猛地站起身子,就向草地沖了過去,仔細地尋找起來。
雖然後花園面積不大,可是要在草叢中尋找一顆珍珠,簡直無異於大海中掏針,難何容易。
看來這東西對她很重要,卓陽注視著夏雨急切的背影,心中暗自奇怪,這麼重要的東西,她怎麼可能一直沒有發現丟了一顆珍珠呢。
卓陽哪裏知道,這對耳環自從母親死後,就一直戴在夏雨的身上,幾乎已經成了她的身體的一部分。
她幾乎已經習慣了它們的存在,平時特別小心關注,這幾天實在是因為旅館收購的事情,把她搞得焦頭爛額,才沒有注意到耳環的損壞。
只是一會兒,夏雨的身上已經又是一層熱汗。
陽光毒辣辣地刺著她**在吊帶裙外的肌膚,夏雨卻依舊沒有放棄,仔細地翻找著第一片草地。
看著她的背影,卓陽突然有些不忍。
將那顆珍珠從口袋裏拿出來,他故意裝著驚訝地叫道,「不要找了,在這裏呢!」
說著,他用兩顆手指捏著那顆珍珠,舉到了半空。
夏雨哪會想到一切都是卓陽的小把戲,一臉驚喜地轉過臉來,急匆匆地回到了卓陽身邊,從他的手指間接過那顆珍珠,小心地湊到耳環邊,仔細觀察了片刻,確定與另一只耳環上的珍珠大小完全相同,絕對是自己耳環上掉落的那顆珍珠,夏雨這才松了口氣。
「太好了,還好找到你了!」夏雨將兩只耳環連同那顆珍珠一起緊握在掌心裏,臉上寫滿了失而複得的喜悅之色。
「這對耳環很值錢嗎?」卓陽裝著漠不經心地問道。
「我不知道!」夏雨用手指撥弄著那顆珍珠,嘗試著安回耳環,「這是母親留給我,媽媽死後,為爸爸留下了夏天旅館,為了留下的只有這對耳環,這對耳環於我,就像是夏天旅館於爸爸一般,是和生命相等的價值!」
「你的父母一定很恩愛吧!」
「是啊,雖然那時候我很還小,印象中,卻從未記得父母吵過架!媽媽個性溫柔,對每個人都特別好,爸爸更是為人樂觀,只是可惜,媽媽身體不好,早早就走了!」
夏雨停下敘述,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
卓陽心中卻是暗暗地升起一股子羨慕來。
他的記憶中,父親和母親總是在爭吵,從早上吵到晚上,二個人似乎是天生的敵人,要麼不見面,只要見面了都是必吵無疑。
父親總是會帶了各種各樣的漂亮女人回來,和母親大吵一通之後離開。
那時候,媽媽總是會哭著將小卓陽攏在懷裏,告訴他,爸爸有錢就變壞了,女人全是愛錢的動物等等。
直到後來,媽媽因為苦悶成疾病逝,父親和母親的爭吵才算是告了一個段落。